“噗——”
本就身负重伤的褚仇赤听到这话,瞬间怒意迸发,猛呕了口血。
这女人!胡言乱语什么!
谁心悦于她了?谁强迫她做他的妃子了?
更气人的是,她竟然还说他配不上她?她以为她是谁?
众刺客沉默的看了看哭的不堪入目的女子,又瞥了瞥墙边呕血的男子,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想法——
二殿下因爱人的恶言相向而接受不了,悲痛万分到吐血!
“所以方才那女子因爱生恨,将我留在此处,就是为了借你们之手除掉我,这样我和二殿下天人永隔后,便会与她长相厮守了。”
沈稚枝泣不成声,那可怜至极的模样惹得风首领忍不住向前两步,递过白帕:“擦擦吧,别哭了。”
沈稚枝也不客气,将他的衣袂扯过,把渗出来的鼻涕和眼泪一股脑全抹他衣服上。
“你——”
她悲楚抬眸:“啊?风首领?怎么了?不是你让我擦的吗?你生气了吗?”
“......”风首领伸出的手腕僵硬了片刻,叹了口气后,将手中的白帕默默收回:“没有。”
沈稚枝垂眸,不着痕迹的勾起一丝狡黠笑容:“那,风首领,你快派人去抓她吧,别让她找到救兵了!”
“说的是!来人!把那女人给老子抓回来!全部都去!”风首领命令道。
黑衣甲狐疑的瞥你一眼,上前一步:“可是首领,她——”
“她什么她?没把人找回来,今夜你便自行去领罚!”风首领气急败坏,一脚踹到黑衣甲屁股上,将其踹的老远。
“是!”
众人不敢耽搁,纷纷提步往沈琴绶离开的方向追去,不一会巷内便只剩下她和风首领还有褚仇赤三人。
“呵,二殿下,这回我看还有谁能够救得了你!”风首领冷笑一声,信步往褚仇赤走去。
他身侧的铁锤在地上拖曳所发出的声音惹得沈稚枝头皮发麻。
被点到名的褚仇赤神色淡淡,左手微抬,揉着后脖颈,唇角斜勾:“来了这么多次,次次都是这般话数,着实没意思。”
“放心,以后没机会听了!”
风首领暴跳如雷,抄起铁锤高高扬起──
眼见着那铁锤就要落下,一道娇小身影猛冲上前,两只手扬起来了个“空手接铁锤”
风首领:?
褚仇赤:……
僵持良久,沈稚枝缓缓抬头,脸上尽是愤懑之色。
“首领!让我来!我现在感觉我的手在颤抖,叫嚣着要将他一锤爆头!”
风首领略显犹豫,“如此血腥,你一个女儿家……”
“这登徒子对我威逼利诱,害得我整日整夜难眠,为了有朝一日能杀他灭口,我甚至习得了杀鸡大法就是为了这一刻!此仇不报,我如何能够安心!”
风首领眼角猛跳,他怎么也想不通杀鸡大法跟杀人有什么关系?
不过见她捂着心脏,小脸扭曲,那副苦不堪言的模样倒像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见状,他内心的正义之魂熊熊燃起。
他简直不敢相信褚仇赤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才能让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女子爆发出杀人的想法。
含泪将铁锤放下,郑重的交到她手里:“的确,既然如此,那就由你送他上路吧!”
“谢谢风首领!你是个好人!”
沈稚枝接过铁锤,瞅着眼前之人因她的话感到悲愤的模样,心头愧疚感满满。
唉!让她欺骗这么个善良讲情义的杀手,她真的于心不忍啊。
抱歉了老天爷,这种欺瞒别人的因果苦报,到时候都给丫蛋吧,都是它逼她做的。
【丫蛋:宿主!我听得到!】
沈稚枝拎着铁锤,嘴角噙着冷笑,一步步接近褚仇赤,“哈哈哈,想不到吧?二殿下,你现在也落到我手里来了?”
“呵,你没瞎?”
褚仇赤瘫在角落,眼神虽然冷厉,可却没有半分惊恐,仿佛对接下来会发生的危险并不在意。
呦呵,这小子还挺硬气。
沈稚枝瞥着那张满目不屑的脸,存心逗弄他:“二殿下若是求一求我,说不准我便大发慈悲给您留个全尸,不然——”
“呵,求? 本殿下只恨今日没能将你碎尸万段!”
褚仇赤握紧拳头,那眼神如野兽锁定猎物般死死瞪着她。
被这样的目光瞪着,沈稚枝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愧是褚仇赤,原文的他可是那个能够面不改色往自己胸口刺一刀,只为强迫女主留下的疯批男配啊!
难怪对于她的威胁,他只觉得不痛不痒的。
“好啊!那你就去死吧!”
沈稚枝猛地扬起铁锤,褚仇赤望着那铁锤渐渐在自己瞳孔放大,闭眼放弃挣扎。
“啊——!”
该来的剧痛没有袭来,风首领痛苦的哀嚎却响彻天边。
褚仇赤惊愕睁眼,还没看清周遭情况,手腕便被一阵柔软包裹,与之而来的还有少女急促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快跑!”
静谧夜晚,冷月高悬。
两抹身影一前一后狂奔在巷间。
“......”
褚仇赤低眸凝视着前方撒着脚丫子狂飙,时不时还回头窥探情况的少女,素来波澜不惊的面容染上一波动容。
难得开始反思起自己以往对她所做的事情。
他明明都要杀她了,明明说狠话拒绝了她那么多次,为什么她还要不管不顾的选择救他?他的性命对于她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大储国的夜间总比白日冷上几分,可不知为何,那只被她拽住的手腕却是暖的。
也不知跑了多久,沈稚枝确定不会有人跟上之后,这才堪堪停下脚步。
她狼狈的靠在旁侧的墙上,气喘如牛:“累,累死我了!”
毕竟这运动量对于一个整日在家躺尸的二十一世纪宅女简直是致命的!
再想到刚刚自己转身用铁锤把风首领砸到捂着脚又蹦又跳的模样,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完了,自己初来乍到就惹了这么多人,这有一万条命都不够自己造的啊呜呜!
懊恼半晌,她才转眸望向身侧久久未语的褚仇赤开口询问:“二殿下,你没事吧?有受伤吗?”
褚仇赤并未回答,只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某处。
“?”
沈稚枝满脸困惑,她借着微弱的烛光朝他所看的方向低头看去,这才惊觉两人的手竟还紧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