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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乔本打算一觉睡到中午,避开傅景琛。

可她半夜做了个噩梦,清晨就醒了,再也没有睡去。

昨晚她梦到傅景琛疯了,被关在笼子里,失去理智的男人,像一只原始的野兽,不管是谁近他的身,都会被打伤,无一幸免。

不知是高贵的男人被关在牢笼里让她担心,还是男人失去理智、无法控制自己让她害怕。

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南乔背后一身的冷汗,心慌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很久。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因为没有狗男人抱着她,所以才没睡好。

南乔花了一个小时梳妆打扮,才慢吞吞地下楼准备吃早饭。

刚到楼梯间,就看见本该在公司开晨会的男人,正双腿交叠,姿态慵懒,手里还拿着晨报,左手的玫瑰刺青鲜艳刺眼。

“醒了?过来吃饭。”

傅景琛似有所感应,抬起头,顺着光,眼前的女人未施粉黛,却明艳动人。

“你怎么还在。”

南乔一看到傅景琛,就想到昨晚和那个噩梦,现在是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多待,转身准备上楼。

“乔乔,听话,下来吃饭,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吃。”

又是这讨人厌的样子。

傅景琛不提还好,一提到昨晚,南乔就一肚子火气。

南乔蹙着秀气的眉,娇声怒斥。

“别跟我提昨晚,我不想见到你。”

闻言,傅景琛皱了皱眉,看得出来南乔今早心情很差,虽然小女人平时也有些起床气,但是今天这股气明显是朝着他来的。

“你去吃早餐,我到书房去,时序等一下要过来。”

说完傅景琛就起身离开。

看到碍眼的人消失在视野,南乔才坐在餐桌前。

桌上也摆着一碗番茄鸡蛋面,热腾腾的,还放了两颗煎得金黄的荷包蛋,比起昨晚的面,卖相是好了不少。

南乔素来喜欢番茄鸡蛋面,尤其是没有胃口和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想到宋妈还记得她的喜好,心里的不悦也消散了几分,只是这面的味道有点熟悉。

“宋妈,今天的面好好吃呀,多亏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太太,这碗面,是少爷烧的,少爷非说想吃番茄鸡蛋面,还不肯让我煮。这碗百合莲子汤是刚刚少爷吩咐我炖的,说夫人昨晚没睡好,让您喝了这碗汤,一会儿去睡个回笼觉。”

宋妈端着汤解释,眼里满是慈爱和欣慰。

“好,知道了。”

南乔听到是傅景琛煮的面,顿时觉得肚子都撑了,奈何宋妈在边上看着她,又不能不吃,免得宋妈又到傅奶奶那边打小报告,到时候她的耳根子又没得清净。

只得一口一口吃面。

不得不说,傅景琛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商时序准时到达玫瑰庄园,一进书房,就看到傅景琛坐在沙发上抽烟,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猩红的烟蒂衬得男人的脸更加阴沉。

“说了要少抽烟,你的身体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傅景琛依旧面无表情,像个面瘫。

商时序拿起药罐,看了眼还剩的数目,眉梢紧紧地蹙在一起。

两年前傅景琛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往往需要加倍的量才能起效,可是过量的药非常容易产生抗药性。

“这是最新研发的,应该会比之前的效果更好,但是不知道能用多久,本来是不想拿给你的,但是裴寂是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让你爆掉。”

商时序拿出新的药罐,白色的药片透露着淡淡的药香,是镇静类药丸。

“能不吃就不吃,自从和乔乔结婚后,我看你状态稳定了很多。你为什么不向她坦白?当初她这么爱你,要是知道这个玫瑰刺青怎么来的,一定会理解你的。”

商时序始终劝傅景琛将真相告诉南乔,可傅景琛坚决不同意。

“七年前南乔被绑架,你为了保护她,独自一个人去交换,最后被下了药,如果乔乔知道的话,肯定会理解你的,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告诉她真相呢?”

商时序脱下金丝边眼镜,按压着眉心,有些疲倦。

“当初我走的时候,乔乔有多伤心,她那四年,是怎么过来的,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她心里的疤好不容易愈合了,我现在说,不是再次撕裂那道疤吗?”

傅景琛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满眼的心疼。

离开的那个晚上,南乔坐在傅景琛的床上,发了一整晚的呆。

向来最娇气的小姑娘,连手指头破点皮都要他哄半天的爱哭鬼。

却在他离开后,没有吵也没有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他的床上等他回来,乖得像一只破碎的瓷娃娃。

窗外的桃花开了落,落了开,她也没有等到傅景琛回来,这一等就是七年。

七年里,他不是没想过坦白,不是没想过去见见心里的小姑娘,只是他不敢,怕小姑娘失望害怕的眼神,怕小姑娘恨他,更怕他的小姑娘不爱他了。

他本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南乔却随着光阴流转,变得愈发难以忘记。

但在小姑娘被家里安排相亲准备联姻的时候,傅景琛再也坐不住了。

他去永宁寺跪了整整一个月,祈求佛祖庇佑,又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求奶奶去说媒,执意要将玫瑰占为己有。

平时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也不再意气风发。

“解药的事情,你和范思瑶加快进度,我怕我等不了太久。”

商时序看着油盐不进的傅景琛,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刚刚有没有在吃面?”

傅景琛即使自己身陷囹圄,也依旧关心着南乔。

“有,你放心好了,你昨晚吓到她了,记得想法子弥补。”

商时序漆黑的眼眸透过薄薄的镜片,盯着傅景琛,还是一如既往的倔。

看着男人兴致缺缺的样子,商时序知道,傅景琛肯定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却也没有再开口。

除了楼下那个,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说上话。

商时序摇头,准备回盛煊研究院。

“商时序,你和傅景琛认识多少年了?”

南乔穿着宽松的睡衣,随意地靠在沙发上,看着正在下楼的商时序,问得漫不经心。

“认识了也有20年了吧。”

商时序似乎比印象里更加消瘦,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鼻梁高挺,容貌温雅,有着研究人员独有的沉稳和内敛。

“傅景琛他身体出了什么情况?”

“没有啊,怎么会,他就是不按时吃饭,有胃病,得注意点,不然可能会恶化成胃癌的,我说他不听,乔乔你多督促他,你的话,他保证听。”

商时序公式化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垂下眼睫,睫毛在眼底布下一层阴影。

“商时序,我们认识也20年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说谎话就喜欢推眼镜、垂眼睛。告诉我,傅景琛他怎么了,你肯定也不希望我们之间有什么隔阂。”

南乔眨着明艳的狐狸眼,慵懒又狡黠的样子,和某人还真是像。

“我...唉,算了...景琛很爱你,他这几年过得很不容易。”

“商时序,你可以走了。”

不知何时,傅景琛站在楼梯口,冷漠地打断商时序的话,自上而下地俯视,不怒自威。

南乔看着商时序离开的背影,轻笑了一声。

“呵,爱我当初会走得这么果断?连只言片语都不肯留下,现在还和白月光打得火热。”

她眼底似有幽幽的火焰和极致的冷漠,有些失望。

算了,本来就是塑料夫妻,为了稳住股价和傅奶奶的心,才和傅景琛商业联姻的。

她可是南乔,江城枝头最高贵的玫瑰,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为傅景琛这个狗男人伤心。

也不知道今天抽什么风,竟然想要了解傅景琛。

南乔开始自我疏导,毕竟有了前车之鉴,现在再怎么样,也不会有多绝望,顶多有点难过和失落。

南乔微抬下巴,高傲地从傅景琛身边走过,丝毫不理会他伸出来想挽留的手。

南乔一回到房间拿上手机,就把傅景琛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连带着陈助也一起进了小黑屋之后,开始跟夏知鸢煲起了电话粥。

“我真的太生气了!我再理傅景琛这个狗男人,我就是狗!”

南乔声音炸毛,透过电话线传到夏知鸢耳朵里。

“嘶,轻一点,大小姐,我的耳朵啊。这样说来,那你们不是还是同类吗?”

电话那头传来夏知鸢揶揄的声音。

“夏知鸢,你搞清楚!你是哪个战线的!不过昨天遇到裴寂了。”

昨天晚饭的氛围实在是太诡异了,南乔不想再提起。

“嗷,是那个之前疯狂追求你的人?不过后来好像就没有动静了,怎么突然遇到了?”

夏知鸢对裴寂也有一些印象,当初裴寂实在是太死缠烂打地缠着了。

“不知道,大概是碰巧吧,昨天晚上我好心给傅景琛煮面,他竟然不领情!还把我赶回房间,我今天要把他的东西全部扔出去!”

一提起昨晚的事情,南乔依旧一肚子火气,连向来娇软甜糯的声音都染上了怒色。

生气归生气,南乔却也不想将昨晚傅景琛失态的事情讲给夏知鸢听,一是不知道该怎么讲这件事,二来要是说出来好像显得她很关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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