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魂体慢慢抽离出来,飘在半空中。
我顾不上红得发烫的脸颊,惊呼着朝那人飞冲了过去:「不要压我的肚子……」
可我却直直地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我才反应过来,我都已经死了,而我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也死了。
突然听见有人尖叫:「血,有血。」
这时我才看到有鲜血从自己的身体下不停地涌出,很快就汇成了血泊。
而骑在我身上玩得起兴的女人闻声扭头一看,吓得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
她堪堪站稳了身形,颤抖着手指放在我的鼻下试探。
下一秒她猛地收回手,连滚带爬地逃离。
那一夜,我看着一群女人在我最喜爱的那棵桃树下挖了一个大坑。
将我埋在了那里。
随后,她们收拾干净我的卧房,便悄无声息地逃走了。
若是傅庭州不那么狠心,哪怕给我留下一个婢女。
此时,我和我的孩子也不至于落得惨死却无人知晓的境地。
我飘坐在桃树上,盯着掩埋自己尸体的地方出神。
实在想不透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才让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也许最大的错就是爱上了傅庭州,又嫁给了傅庭州。
三年前,辽国举兵进犯。
我国因连年征战,国库日渐空虚,军饷告急。
皇帝昭告天下,募集粮饷。
我爹作为都城最大的商贾,捐出了大半身家。
而我也偷偷换上男装,随着物资粮饷一起到了战场。
我几乎散尽了身上的所有银两,才换来了能近身照顾傅庭州的差事。
终于见到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我才知道那都是他用命拼出来的。
战况很紧迫,他每日回来,身上都会添上几处新伤。
我每次给他上药,都会心疼的手发抖,生怕会弄疼了他。
可他却始终面无表情,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战事持续了五个月,我就在军营陪了傅庭州五个月。
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守着他。
我以为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却不曾想其实早已被他识破我的女儿身。
傅庭州破城那日归来,胸口上便多了一道足足有我小臂那么长的伤口。
看得我心惊胆战,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
我低着头给他上药,偷偷抹点眼泪,怕让他发现。
突然他的大手抚上我的头发,轻笑了一声,「女人真是麻烦,动不动就要抹眼泪。」
我猛地抬头,泛着泪花的双眼让我的视线模糊。
可我还是能够看到他上挑的薄唇和弯弯的眼角。
「你……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女子的?」
傅庭州:「从你走进我营帐那日。」
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下?」
傅庭州整理好衣服,始终保持着笑意:「我当时就想看看那样娇小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就敢钻进我的营帐,可后来我发现,你的确又几分本事。」
我疑惑地瞪大了眼:「我有什么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傅庭州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环着我侧躺着。
湿热的气息喷薄在我敏感的颈间,「偷心的本事。」
我想那时的傅庭州是真的爱过我吧。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不爱了呢?
我想大概是皇帝将我赐婚给他的那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