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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拉开,开门的男人见到傅琤高兴地冲着屋内大叫,“爸、妈,是二哥回来了!”

“傅琤回来了呀!都这个点了,还以为明天才到呢?”

傅父傅母披着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傅琤有些恍惚,却被傅母冲过去一把将他拉了进来,“还傻愣着干什么呀?”

接着转头对慢吞吞出来的三闺女道:“你二哥回来了,快去给他冲一碗红糖鸡蛋羹。”

半梦半醒的傅家三姐打了个哈欠进了厨房。

傅琤将肩膀上的包放在桌上,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开口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舒晚呢?”

他走之前,父母都住在乡下,住在这里的人是徐舒晚。

钱桂花见儿子一回来,就问那个女人,当下就不满道:“还叫得这么亲热干嘛?这个女人四年前就搬走了。”

“四年前?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傅琤知道她对自己没什么感情,可他答应过老师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钱桂花不悦道:“你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犯了什么事?你的工作那么重要,谁敢告诉你真相啊?要是影响了你的情绪该怎么办?”

傅琤想到徐舒晚的模样,她被教授教得极好,知性守礼,虽然是城里姑娘,却没有半点娇纵,“她能犯什么事?”

钱桂花觉得这个儿子念书早就念傻了,“就她长那狐媚子样,也就你相信她守得住,当时要不是妈念着你,想着过来看看她,哪里会晓得这女人早就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明明你带她回来家办婚礼不过半个月,而且办完婚礼的第二个天就去了基地,怎么可能怀了二个月,她还一口咬定是你的种。

这不是欺负咱们乡下人嘛。”

二儿子是个什么德性,她清楚得很,除了学习就是搞研究,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又规矩,绝对不会在婚前干出这种事来。

傅琤只觉晴天霹雳,语气焦灼道:“所以……你们问都没问我,就把她赶走了?”

他们在回乡下办婚礼的一个多月之前就在京都打过结婚证,那一晚他被人劝了点酒,回来就……

钱桂花理直气壮,“赶她走怎么了?谁咽得下这口气,这次回来你如论如何和她把婚离了。”

傅琤胸口起伏不定,“她在哪里?”

他不敢想象,怀着孕被赶走,带着这样的骂名离开,还有教授的事,在熟人的圈子她根本呆不下去。

“你担心她做什么,当初她走的时候可是一个男人开车来接的,说不定就是她姘头。”钱桂花咬着牙说道。

这时鸡蛋羹冲好了,送到了傅琤坐着的桌子旁边。

钱桂花一想到儿子刚回来问的都是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拉着个脸不高兴道:“吃了,洗洗睡,你不信就等明天再去打听打听。”

傅琤这才想起,他在车上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你们一个个的,也都散了。”钱桂花习惯了在家里发号施令,随后又对小儿子交代道:“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了,等会你和你二哥睡。”

傅凡点头应下,说完之后转身就回了房间。

傅琤魂不守舍地喝了鸡蛋羹,余光打量起这个家来,从前被她打理得温馨舒适的房子,现在被放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雪白的石灰墙壁早已是斑驳一片。

漆黑的老旧木桌,都能闻出腐朽的油渍味。

母亲还是一贯的强势独断,而其他人除了应和就是顺从。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凌晨四点,虽然心急如焚,但这会儿出去也没办法找到人,他去傅凡的房间,傅凡此时已躺在床上鼾声震天,臭袜子臭鞋子随意的丢在一边。

他坐了一天的车其实已经累极了,但却根本睡不着,满脑子想着徐舒晚。

……

第二天一大早,傅琤出门就被赶早的左邻右舍给认出来了,都热情打着招呼,“傅工程师回来了呢?都好几年了吧,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俊。”

“人家吃技术饭的,工作都是靠脑子,不用干那么多粗活,能有什么变化。”

“这回回来不走了吧?”

傅琤礼貌地回应着,“暂时不走了。”

能回应的他便回应,不能回应的就笑笑。

傅琤一走,这些人就在背后议论纷纷,“傅琤还真是可惜了,这条件简直就是万里挑一。”

“可惜什么?听说这次回来准备离婚呢?”

“那也可惜,二婚哪有头婚好?他这老师不厚道,自己什么人啊,还非得挟恩图报,祸害别人。”

“那你就不懂了吧,就傅琤这条件,只要他一离婚,咱们这个家属院要挤破头,不说他这长得万里挑一,人家拿的可是国家一级工资啊。”

“就是,当年的省状元呢,生出来的孩子得多聪明。”

“所以那个姓徐的生出来的肯定不是傅琤的孩子,听说没事就犯愣,也不怎么和人交流。”

“但是长得好,红唇齿白,别说那眼眉和还真有几分像傅琤。”

“你见过?”

“前段时间见过一次,”

“你别瞎说,傅家人都说了,徐舒晚可是婚前怀上的!想来肯定是她那父亲急着找人接盘,所以……”

“唉!天杀的哟,这种人傅琤还报什么恩啊。”

傅琤想了一晚上徐舒晚会在哪里,他决定先去一趟教授的老公房。

公交车经过五个站,才到了徐教授从前住的家属院,虽然四年多没来,但这里的一切他都熟悉。

还没走近,远远的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心瞬间沉了下来。

他越过吉普车,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被一圈人围住,那孩子趴在那男人的肩膀上,忍不住掉眼泪却仍一脸的倔强不哭出声,他一抬头看到了傅琤。

四目相对,傅琤的脑子顿时像是炸开了花,这孩子的鼻子、眼睛简直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只一眼,或许是心灵感应,傅琤百分百肯定这个孩子是他的。

他拨开人群,看到了徐舒晚,黑色的长发和宝蓝色的丝巾编成一条长长的马尾垂在背后,雪白的圆领衬衣配着一条宝蓝色的过膝裙,简约大气,杏色的高跟鞋将她身姿衬得纤细雅致。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美,甚至更添几分风韵。

傅琤正准备喊她,人群中一道尖厉的怒吼响起:“徐平安,下来给豆豆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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