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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瑾玄脚步一顿,看了眼温明溪,然后置若罔闻地迈步离去。

冷风吹过,带动着发丝飞舞。

脚步声渐远,温明溪回头望向段瑾玄的背影,心渐渐沉寂。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才迈动僵硬的腿往院内走去。

花草树木,砖瓦柱石,处处熟悉也处处陌生。

温明溪一步步踱过这个她生活了十二年的王府,最后脑海中就只剩下了段瑾玄的面容。

阳光透过枝头的雪,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温明溪睁眼直视着,刺得眼眶微热。

她在王府呆了整日,入夜才离开回宫去,

凤仪殿。

温明溪对镜看着心口处的伤,一闭眼将白色药末覆了上去。

一瞬,刺痛袭来,疼得她冷汗直下。

连身后的脚步声都未听到。

直到这阵痛过去,她睁眼,才看到镜中映出的人。

看清面容,温明溪慌乱地将衣衫合起,起身行礼:“见过主子。”

段瑾玄扫了眼妆台上未合盖的药瓶:“伤如何了?”

温明溪抿唇,谎说:“已无大碍。”

段瑾玄的眼底闪过什么,也不戳破。

他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桌面,不知在想什么。

沉默在屋内蔓延,气氛慢慢压抑起来。

温明溪踟躇了下,开口:“主子来可是有事吩咐?”

指敲声一顿,段瑾玄的声音响起:“今日起,你的面具不准再摘下。”

他的声音透着冷。

温明溪怔怔的看着他,不明所以:“为何?”

她压着心里的情绪,轻声问。

可段瑾玄只是说:“你只需听令。”

听到这话,温明溪的心一沉再沉:“若我不呢?”

段瑾玄的眼神瞬间薄凉:“那我就让你这面具永远都摘不下来。”

温明溪身体一僵。

段瑾玄的神情掩在烛火中瞧不真切,温明溪却还是望着。

许久,才哑声开口:“温明溪跟了主子十二年从未违命,便是主子要我去死也心甘情愿。可如今,温明溪就只问主子一个问题,我究竟是不是当年大理寺卿府走失的女儿?”

闻言,段瑾玄的眼神一冷:“不是。”

他否认的干脆。

温明溪望着这样的他,只觉心像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如果我真的不戴上面具,你是否真的会那般对我?”她半垂着头,继续问。

“是。”段瑾玄站起身,“明日起,阿瑶入主中宫,你搬回王府。”

他扔下这句话,起身就走。

温明溪看着段瑾玄渐行渐远,慢慢融入黑夜中的背影,恍然明白。

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十二年前,他于肮脏市井朝她伸出手,如同一束光,给她救赎。

但从十年前开始,她于他而言,就只剩替身二字!

秋络瑶不在时,她就留下,秋络瑶在时,她便消失。

风遇山止,船靠岸停。

她和段瑾玄这十余年的纠缠,也该结束了。

温明溪转过身,看着放在妆台上的面具,走过去将其拿了起来。

她指腹一点点抚过上面的纹路,深深浅浅。

就如同自己陪段瑾玄这十二年,起起落落。

烛光下,金色面具反着光。

温明溪看着,随即扬手,将它抛进了燃着的炭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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