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的时候,郁时渺的心脏又开始紧张和疼痛起来了。
跟裴爷的交易让她难堪,可是要面对父亲,她更难堪和反感。
车子停了下来,陆既很快下了车。
“到了,下来吧……”
车门被打开,陆既站在车边。
看着郁时渺没动,陆既又加了一句,“你的贴身东西,我去收拾,不适合吧?”
“哦……”郁时渺点头,乖乖下车。
老破旧的楼房,楼梯口的墙壁都脱漆了,郁时渺往上走,每一步都很沉重。
抬手敲门,好一会儿,门才开。
迎面而来的是酒味,看见郁时渺的时候,郁彪眼底亮了亮,赶紧将她拉进门,“我的事怎么样了?”
郁时渺闭了闭眼睛,只觉得周身冷飕飕的,到了这时候,她的父亲关心的还是只有他自己。
“郁小姐”,门被推开,陆既抬脚进了门,他环郁了一圈屋子,然后垂眸卷了卷衣袖,“郁小姐先去收拾你的东西吧。”
郁时渺微怔,很快反应过来,她点头快步走向房间将门关上。
郁时渺背靠着房门,她能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然后,听到了他父亲带着愤怒的哇哇乱叫。
几分钟之后,客厅安静了下来。
郁时渺拉着行李箱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挂了彩的父亲此刻正被陆既抵在窗户边。
陆既捏着他胸前的衣服,一松手就能直接将人丢下。
看到郁时渺出来,陆既半勾嘴角放了手。
“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恐高,不怕死。”
“啧啧啧,郁小姐,你爸……不太行啊,喝了点酒挺暴力,裴爷说了要照顾好你的,要不,你还是先避几天?你万一受伤了,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你爸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陆既这话,特意加重了语气,说给郁彪听的。
郁时渺有些愣怔,此刻这气氛和情况有些出乎她意料。
陆既动手打她父亲,虽然让她很解气,但,现在这个结果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郁时渺要是个男人,要是打得过郁彪,她早动手了,她要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被亲情和血缘绑架着,她早就不管郁彪的死活了。
可这终究是她父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相互牵绊了近二十年。
“郁小姐,走吧?”陆既懒洋洋将大门推开,站在门槛之间,用眼神示意郁时渺出门。
郁时渺看了看陆既,又看了看挂着彩不敢说话了的郁彪。
轻叹口气,郁时渺还是抬动了脚步。
再次回到车上,郁时渺有些茫然,离开郁彪是好事,可是未知也让她不安。
“我们……去哪?”郁时渺咬唇,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忐忑开口问着身边开车的人。
陆既似乎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回答,只是拿出电话,单手拨号。
看到陆既渺想将电话夹在肩膀处的时候,郁时渺下意识伸手想把他扶一把。
四目相对,郁时渺有些尴尬又赶紧收回手。
陆既突然笑了笑,心情似乎又好了,他直接将电话免谈,将手机丢在了车前面。
电话很快通了。
“怎么样,安排好了吗?把地址发给我。”
“都好了,裴爷那……怎么说?”犹豫了两秒,对面犹豫开口。
“我会处理,没事。”
郁彪又嗜赌又嗜酒,还那么暴力,郁时渺现在身份今非昔比,离开是理所当然的,这个理由,陆既已经早就替郁时渺铺好了。
陆既将电话挂断了,很快就有信息发了过来,阿冬把地址发来了。
陆既点来手机开了一眼,然后又按黑,继续双手开车,不过,他侧头饶有兴致的看了郁时渺一眼,“有什么想问的?”
想起来时的路上陆既突然的脾气,郁时渺这次倒是学乖了。
“你……不把我丢河里就好,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