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淮书受了刀伤提前回京了。
我飘在半空,看他面色苍白的推开门。
一载不见,他瘦了许多,眉目间却添了些柔和的气息。
庶妹阮安予顶着我的面皮,揪着手帕在门外彳亍着,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进了卧室。
「大夫说了你的伤还得养着,夫君,我伺候你换药吧?」
吕淮书没有接话,张开双臂,任由阮安予脱去外袍。
她学着我的样子,忙前忙后,在脱下的腰带系上一个梅花珞。
这是父亲告诉她的。
事实上她学的也不止是这些,她还学了我学过的武功,甚至我的动作神态父亲也让她了解得一清二楚。
两月前,我中剑倒地,父亲俯在我耳边语气淡漠:
「你欠安予那么多年,往后就让她替你享享福吧。」
可我欠她什么呢?
是我让父亲的外室生下的她吗?是我让她冲进人堆暗杀我却被一刀毙命的吗?
没人回答我,父亲面色冷峻,他们筹划多年,他关心的只有这血亲之祭是否能让他白月光所生的孩子复活。
不得不说他们的筹谋是成功的,复活后的阮安予站在面前,吕淮书竟没有半点疑心。
他从里衣摸出一支镶了红珊瑚的钗递给阮安予。
「行军至玉门关,那边的女子都簪着这种钗,我觉得你也许会喜欢。」
阮安予怔了一下,随即柔声道谢。
不怪阮安予吃惊,实在是他平日里是绝不会送我礼物的。
吕淮书不喜欢我是世家圈子里公开的秘密。
我们两家是世交,可打小吕淮书就看不惯我。我练武时他笑我是男人婆,我画眉时他说我傻,就连陛下赐婚他也是拒绝的。
若不是那日宫宴上喝醉了酒,安儿也不会降生。
吕淮书按住阮安予的手,问他:
「安儿呢?这次回来还没见过他呢。」
阮安予脸上闪过一瞬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