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马球比赛,她输了。
也同时失去了和陆景行独处的机会,霎时孟扶摇面色一片惨白。
随行的太医已经穿过人群走了过来,查看她的伤势。
孟扶摇抬眸,穿过人群看向站在一旁依旧无动于衷的陆景行。
“为什么?”
为什么一动不动,要故意输掉比赛?
难道就因为时新雨一句‘不想输’吗?
孟扶摇心里想着,就见陆景行捻着手中佛珠,一双眸子淡淡扫过她。
他双唇翕动:“因为是你,所以我不想赢。”
话落,孟扶摇只觉心上又被人捅了一刀。
她甚至疼到无法感知手骨头断裂的痛。
在被太医带走时,她还不信的侧眸看,却只看见陆景行走向时新雨的背影……
顿时,手指连心连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疼,她脸色也跟着苍白了几分。
这边,太医递给她一杯掺了麻沸散的药酒:“孟小姐,接骨很痛,你且忍着点。”
孟扶摇喝过药酒,却还是疼得一阵痉挛。
可她死死咬着唇,不愿溢出一声痛呼。
太医看在眼里,不忍劝慰:“胜负哪有身体重要?要是伤再重点,你的手就废了!”
孟扶摇疼的眼泪直涌,说不出话。
打好石膏,她不顾太医劝阻,还是回到了赛马场上。
比赛早已结束,大伙在马场上自由打着马球。
陆景行和时新雨在一队。
比起刚刚和她在一组时的无动于衷,这场友谊赛,陆景行格外认真。
时新雨为他挽起衣袖。
骄阳下,随着球杖的摆动,他手臂肌肉微微凸起,线条流畅又优美。
跟时新雨在一起,他就这么认真,这么想赢?
孟扶摇突然觉得这随性的太医医术太差了,不然为什么她才接好的手腕,还钻心的疼?疼到她忍不住想哭……
可她又心知肚明,这种痛来自心底。
像是自虐般,孟扶摇目不转睛盯着陆景行,不舍得移开……
一直到晚上,众人这才前来参加篝火晚宴。
借此浪漫氛围,叶鹤栖再次向大伙提议。
“西湖美景胜千秋,明日大家可自行相约活动。”
话落,便有不少年轻男女开始行动,结伴赏花游玩。
隔着篝火,孟扶摇看着对面陆景行那双清俊的眉眼。
几番挣扎后,她再次拾起勇气开口:“陆景行,你明日可愿陪我去放纸鸢?”
说完的那刻,陆景行如有所感的朝她看去。
视线交错。
孟扶摇心猛烈跳着。
但陆景行的视线并没有在她脸上过多停留。
时新雨上前挽住了他的手,娇笑着:“景行,你说明日我们是去放纸鸢,还是去登高?”
闻言,孟扶摇僵在原地,眼底的落寞怎么也压不住。
心底像是被人凿开了一个大洞,长长的针一下下刺着她的心脏。
原来……他不是在看她。
而此时,大家将三人之间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少人开始对孟扶摇不满——
“帝师和新雨明显是一对了,她怎么还恬不知耻地凑上去啊!”
“真不要脸,那双狐狸眼从早到晚就恨不得黏在帝师身上,不知羞!”
“帝师这等清冷佛子,认定一人后岂会随意改变心意,她非要插足当小三,搞破坏!”
听着大家的议论声,孟扶摇面色一阵青白。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胡说!”
她为自己开脱,可下一秒就看到陆景行和时新雨相携离去的背影。
她心口一窒,丝丝缕缕的酸涩将她脖颈扼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只能忍着手腕钻心的痛,回了房。
次日,众人下船游玩。
这时,一匹高头白马疾驰而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来人一身红色战衣,手中拿着一枝带露的海棠,真真鲜衣怒马少年郎。
段时榆翻身下马,径直掠过所有人后,直接走到了孟扶摇身边,揉了揉她的头。
他笑声肆意向大家问好:“诸位好,在下段时榆,来追心爱姑娘孟扶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