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镜将我带到了京城,困在他的府邸上。
我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这样云镜就会急不可耐地跑过来。
他左手捧着瓷碗,右手舀一小勺,轻轻吹两下:「来,暮暮,张嘴。」
做这个动作时,他的右手手腕离我很近。
我会慢慢张开嘴。
在他满心期待地将粥送进我嘴里的那一刻,我会眼疾手快地出手,将早已藏在袖中的瓷片划向他的手腕。
这一招屡试不爽。
奈何我力气不够,方向也有偏差,他的胳膊只是流了血,根本不能伤及他的性命。
他让太医草草包扎几下,会继续给我喂吃的。
只有他喂的,我才肯吃。
时间久了,他的胳膊上七七八八的伤痕增加了好多。
云镜也不恼,只是道:「别把瓷片藏在袖子里了,万一误伤了自己,我会心疼。」
我无数次想一死了之。
可死是天底下最容易的事情,仇人尚在,我岂能让他快活?
「云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喜欢我?」
「喜欢。」他回答得异常郑重。
我捂着嘴,吃吃地笑了:
「半男不女的东西,也配说喜欢。」
他一瞬间目光黯淡下去,不说话了。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当了太监?」我继续往他伤口撒盐,「难道是从小在青楼见识得太多,觉得那孽根不是个好东西,所以一刀砍了?」
云镜咽了口唾沫,微微撇开头:「你,别说了。」
「你也要拔了我的舌头吗?」我状似疯癫,「反正我也活够了,你要是受不了了,干脆连我也杀了吧!」
他却面色平静,淡声道:「我爱你,不会杀你。」
「……」
我的眼底尽是鄙夷之色。
他临走时,我扬声道:「慢走啊,云公公!」
「公公」俩字,特意咬了重音。
丫鬟婆子们早就提醒过我,云镜最讨厌这两个字,底下的人要么喊他「大人」,要么喊他「掌印」,绝不能喊「公公」。
我就偏偏让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