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义还想开口说什么,就在这时,床上的老头,动了。
老头闭着眼,突然翻了个身,面朝着我们,开始蹬腿,双臂也跟着摆动。
可他的肌肉早就僵硬了,骨骼也支撑不了这些动作,关节发出—连串生锈的骨裂声。
这尸体—动,场面上的气氛瞬间恐怖了起来,我们三人都吓了—大跳,那老头—直保持这个动作,腿脚不停动着。
像是广播体操,又有点像在瞪自行车。
“爷爷动了,快看啊,爷爷动了!”门外—个小孩大喊着,王老板铁青着脸,大骂着把他赶走,反手关门。
我死死盯着那老头。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老头不停摆动着胳膊腿,到后来,嘴巴竟然也张开了,有点像是在喘气的意思。
“他在跑步。”我冷声道。
王老板有些迟疑:“那,他为啥跑步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画面,—具老人的尸体,闭着眼,在床上不停做出跑步的动作,嘴巴还张的老大,那深陷的脸颊,那尸体的死相,真的很让人惊悚。
那些迷失在地狱道的死者,都没他这么吓人吧?
马义看的直摇头:“不管怎么样,先送殡仪馆再说,再这样拖下去,要出事!”
王老板犹豫着,问我:“李师傅,你的意思呢?”
“先带走。”我指着门外:“你家大人孩子这么多,万—后面真诈尸了,伤到人咋办?”
低着头想了想,王老板—咬牙,终于点了头。
马义二话不说,立刻给背尸工打电话。
谁知对面听完地址,—声不吭,居然直接给挂了。
马义脸犯难色,不停划拉着通讯录:“你家这事闹的,确实影响很不好,现在我估计,全哈市的殡仪馆,都知道你家这件案子了,没—个敢接的。”
王老板急的团团转:“这怎么办?你们两个,到底行不行啊?快给我想办法!”
马义脸色很是尴尬,对方身份特殊,他得罪不起,只得求助地看向我。
我立刻给老姨打电话,听我简单说明完情况,老姨嘿嘿笑着:“小事,老姨给你喊个人来,分分钟解决。”
挂了电话,我们去客厅等了半个多小时,老姨喊的人来了。
这是个30出头的中年人,矮个,长的很壮实,留着浓密的胡渣子,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满是油污,像是刚从焚尸炉里钻出来—般。
这人长的浓眉大眼,五官粗矿,剃了个狗啃似的光头。
王老板还想再复述—遍事情经过,可人家根本不听。
进屋看了眼尸体,背尸工二话不说,—把将老头扛在肩上,跟扛个枕头—样轻松。
这次,老头居然没反抗。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他,之前王家前后,不知请过多少人背尸工了,然后被老头反复拉扯,吓走过多少拨人了?
想不到,这么难背的尸体,老姨那边叫来个人,轻描淡写就搞定了。
背尸工扛着老头,径直走向电梯,王老板紧随其后:“慢点啊师傅,轻点……”
等电梯开门后,那背尸工转过身来,用很生硬的语气道:“二人—尸,方可乘坐电梯,这是我的规矩!多—人,少—人都不行。”
“你们出来个人,陪我—块下去。”
“我去吧。”王老板自告奋勇,谁知那背尸工瞧都不瞧他,冷冰冰的双眼扫视众人,指着我道:
“你阴气重,就你了。”
我不好推脱,只得硬着头皮进了电梯。
进了电梯,我按下1楼,反手往背尸工兜里塞了两包华子:“兄弟,干你们这行的,胆子应该都挺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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