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晓曼为了这笔订单,联系了许多同行,咨询瑞安的情况,但瑞安的采购总监贺聪不是能轻易见到的人,她用了很多办法都没门路。
正一筹莫展时,一个渠道告诉她,贺总周末会去岐黄山爬山,也许她能找到机会。
周五晚上,秦晓曼连夜坐火车到了岐黄山所在的县城,凌晨五点一下车,她就打车到登山口蹲点。
秦晓曼七点到的,一直守到中午也没看到贺总,可渠道那边说早上七点贺总就已经在爬山了。
后来再让渠道去问清楚,才知道贺总是从武安山徒步到岐黄山的后山,然后再从岐黄村的山口下山。
秦晓曼打算打车去岐黄村,遇到片区的交通管制,没黑车坐,只有回城的专线大巴,关键大巴还不路过岐黄村。
她只得一咬牙,走路走到岐黄村的山口,走了两个多小时,等到了山口已经下午三点多。
秦晓曼昨晚在火车上几乎没怎么睡,再加上这些天爸爸手术的事情都是她在跟进,又要忙瑞安的事,还有本就繁忙的工作,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个陀螺不停地在旋转,此刻已经累到了极致。
可秦晓曼只能紧绷着神经等在山口处,怕错过贺总。
从岐黄山下山的徒步者很多,都没有贺总的身影。
秦晓曼在山口等到天黑,期间一直跟渠道那边联系,渠道刚开始很肯定贺总会从这个口子下山,到了六点半,她再发信息过去问时,那人不回消息了。
岐黄村的人家三三两两亮起了灯,山风顺着山道吹下来,寒气钻进秦晓曼的棉服,她打了个寒颤,那双只穿着运动鞋的脚早已冻僵。
她本该恼火的,渠道那边她还打点了红包。可不知为何,她此时却没有任何心情。
秦晓曼抬起头,看着比夜色更浓黑的山峦,只期待着贺聪能出现,她很想谈成这笔业务,拿到钱好还了贷款。
突然一点光亮出现在山道上,再过了一会,秦晓曼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山中走来。
秦晓曼主动搭讪:“你好,请问山上还有人下来吗?”
那人没答话,停住了脚步,户外手电筒的强光对着她。
她因为刺眼的光下意识用手挡了挡,再仔细看过去,发现那人很眼熟。等人缓缓走近时,她有片刻失神。
季槐言,竟然是他。
秦晓曼脸上掠过一丝窘迫,很快消失不见,她落落大方:“沈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爬山。”季槐言眼神薄凉,与这深冬的山野极度适配,他将手电筒的光从她脸上挪开,视线在她身上巡睃:“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秦晓曼抿了抿唇,没有隐瞒:“在等客户谈业务,他今天也在这边爬山,想过来碰碰运气。”
季槐言安静地听着,他卸下背包放在地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防风衣的拉链拉下来,然后脱掉,居高临下地将防风衣随手盖在她的头顶。
秦晓曼被盖住了脑袋,一时错愕。
“看样子,你运气不好。”冷冷的声音从防风衣外面传进来,闷闷的,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
她揭开衣服,见季槐言还穿着轻薄的黑色羽绒服,才不客气地将他的防风衣套在身上,半开玩笑地说:“运气也不算太差,起码碰到学长你了。”
“我不是一次性用品么?可不是你的好运。”季槐言说“一次”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下,霜寒的目光覆在她身上。
秦晓曼的笑容瞬间冻僵,他是在讽刺她上次赶他走吧,她正想怎么缓解尴尬。
季槐言再次开口:“等会山上会结冰,不会再有人下山。”
他捡起地上的包,手电筒往前照了照,像是在找路,
“好吧。”秦晓曼没见到贺总,心里有些失落,但今晚没必要再蹲着了,不如找个伴回去。
“走了。”季槐言很自然地抓住她冰凉t?的手,包裹在他温热的掌心中:“这里路况不好,别摔倒了。”
似在解释他为什么牵她的手,她心跳漏拍,紧紧地跟着他的步伐。
季槐言在村里找了一辆车,车子将他们送到距离岐黄村最近的县城。
站在酒店大厅,秦晓曼想着租车子的钱是季槐言出的,住酒店的钱应该她出。她先季槐言一步走到前台:“要两间房。”
前台:“女士,身份证麻烦出示一下。”
秦晓曼在背包里翻找,可找了白天也没找到身份证,突然想起身份证还在平常上班背的单肩包夹层里,昨晚坐火车还是用的临时身份证。
她无奈地抬起头,尝试咨询:“我没带身份证,能用电子身份证或者刷脸吗?”
前台为难:“实在抱歉,女士,机器坏了,没办法验证。”
看来今晚她要住小旅馆了,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一个人住小旅馆有点害怕。
这时她身侧一张身份证递了过来。
季槐言说:“先开一间,找人把你们的机器修好,等能刷了再让她补录。”
“好的,先生,没有标间了,大床房可以吗?”
“可以。”
季槐言办理好入住手续后,秦晓曼跟着他进了电梯,她莫名地感觉电梯里面的空气无比稀薄,又不禁想起那一晚的事情,顿时双颊飞红。
好在季槐言全程都没有看她,只是带她出电梯,找到房间,刷卡进屋。
进屋后,季槐言突然回头,半垂着黑眸锁住秦晓曼清秀的面容,看到她红扑扑的脸蛋,季槐言难得低低地轻笑一声:“你性子倒是挺随机的。上次在床上那么奔放,今天就怕我吃了你?”
秦晓曼听出了嘲讽的意味。脸颊愈发的红,不理会季槐言的取笑,她低着头说:“我去洗个脸。”
快速放下包,躲进浴室,看到镜中的自己,一张脸红得跟个猴屁股似的,丢人丢大发了。
他们居然在距离京海五百公里外的岐黄县还能碰到,命运的齿轮好像很喜欢跟她开玩笑。
她打开水龙头,卸了妆,然后用冷水冲了几次脸,脸上的红晕渐渐淡下来,秦晓曼深吸了好几口气,让凌乱的呼吸尽量平稳,才打开浴室的门走出去。
季槐言开了空调,房间变得暖和起来。
此时他已经脱掉了羽绒服,穿着灰色毛衣搭配休闲裤。
他个子高,偏瘦,穿什么都很好看,像行走的衣架子,秦晓曼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季槐言突然也看向她,秦晓曼忙收回视线,不知道看哪里,就看了看天花板,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让前台送饭上来了,等会你开下门,饿了的话可以先吃,我去洗澡。”季槐言从包里拿出保温杯,走到秦晓曼面前,将保温杯递给她:“喝点热水,刚才在山里受了寒别感冒了。”
这人说话清清凉凉,但做事井井有条,还会关心人。
她木木地点头。
季槐言进了浴室,很快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自从再次遇见他,秦晓曼满脑子都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即使她想转移注意力,可没转移几秒钟,又很快被拉回来。
此时传来门铃声,她起身去开门,酒店服务员推着餐车站在门口。她取了餐,将饭菜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没有先吃,坐在沙发上等季槐言。
季槐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他,本想叫他吃饭,却差点血脉喷张。
好精瘦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