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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曼并不扭捏,上了车,出于礼貌,她坐在了副驾驶座。

季槐言打开手机导航,问她:“住哪儿?”

“皋陶路322号。”她回,带着不轻不重的鼻音。

季槐言取下支架上的手机递给她,谈不上冷漠,很公事化地说:“自己输地址。”

他一看就不是多事的人,她哭过,很明显,一般人可能会问一句怎么了,但他没有,不过他愿意送她回家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秦晓曼接过手机,输好地址后,准备还手机给季槐言,但后面来了公交车,季槐言快速发车让道,朝前开了一段距离,突然一辆出租车没有任何征兆地靠边停车,季槐言踩了急刹。

秦晓曼身体猛地往前栽,没抓稳季槐言的手机。

啪,手机掉了。

“没事吧?”季槐言看向她。

“没事。不好意思,你手机掉座位缝里了。”她矮身去捡,摸了半天没摸到。

季槐言在她头顶清冷地说:“把你手机灯打开,我来找。”

秦晓曼听话地打开手机灯。

高大的身体靠过来t?,与她挨得近,她莫名紧张。

季槐言生得一副好皮囊,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光影中如同一幅谪仙墨画。

她偷偷盯着他瞧,倏然季槐言抬头,两人视线撞在一处。

季槐言微微愣住,如深渊般的黑眸仿若藏着漩涡,将秦晓曼深深吸引。

她石化着,莫名地生出大胆的心思,鬼使神差地开口:“今晚能陪陪我吗?”

车厢中暧昧的气氛缓缓地蔓延开来。

秦晓曼屏住了呼吸,心脏怦怦直跳,她知道她的话荒诞可笑,可此刻她好想放纵自己。

她做好了季槐言会拒绝她无礼的要求,将她赶下车的准备。

意料之外,季槐言犹如冰火山,冰冷的外表下是滚烫的岩浆,将她彻底融化。

秦晓曼深吸一口气,关了花洒,拿起手机看了眼,凌晨两点。

她走出浴室,季槐言已穿戴整齐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他手里正拿着她放在书桌上的医学专业书。

其实在旁边还有一本心理辅导书,她很庆幸季槐言拿的不是那本。

她有抑郁症,里面夹着诊断报告,她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季槐言听到声响,抬眼,眸光如水,神色依旧毫无波澜,让秦晓曼有种刚才带她疯狂沉沦的人不是眼前人的错觉。

他放下书,站起身,狭小的出租屋里,他两步便到了她面前,挺拔颀长的身影将灯光遮住,笼罩在阴影中的压迫感让她胸腔有些缺氧。

季槐言打开他的微信二维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方便加个微信吗?”

秦晓曼紧抓着手机,脑子里百转千回。

他……是什么意思?是还想约炮,还是要对她负责。

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不需要炮友,也不想道德绑架任何人,何况还是她主动的。

秦晓曼镇定地笑了笑:“都是成年人,相见不如怀念,微信还是别加了吧。谢谢你今晚陪我。”

季槐言明显皱了皱眉,很快他平静无波地收回手机。

虽然知道不厚道,但秦晓曼还是开口说:“明天我还要上班,要不……你先回去吧。”

感觉像她叫了个应召某郎,免费的。

季槐言再次拧眉,下一秒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嗯,那你休息。”

他转身,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离开时带上门的声音不重,看起来情绪稳定。

应该……没生气吧。

在门被合上那刻,秦晓曼长舒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但愿以后不要再碰到,不然就太尴尬了。

换床单时她才发现,散落一地的衣服已经被人捡起,有条不紊地放在床头柜上。

她不禁看了眼门口,季槐言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是个眼里有活儿的人。

秦晓曼将疲惫不堪的身体丢在床上,她连续失眠很久了,但今晚身体一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秦晓曼猛地睁开眼,天已大亮,她忙拿起手机一看,十点半了。她竟然连七点半的闹钟和同事的电话都没有听见。

她立马从床上爬起来,看到床头柜上整齐摆放的衣服时,人微微一怔。昨晚的事情像连环画般在她脑海中快速播放,她脸上一阵滚烫。

秦晓曼甩甩头,他们以后不会再见了。

她洗漱完,换上衣服,匆匆出了门。

看到失踪小半天的秦晓曼,李依依砸吧砸吧嘴:“秦晓曼,你昨晚该不会是……”

她笑得暧昧,意思不言而喻。

秦晓曼心虚,不自在地别过眼:“昨晚喝了点酒,睡过头了。”

她打开电脑,登陆企业微信,李依依已经把北城瑞安的资料发给她了。

李依依凑过来:“瑞安在全国有几家三甲医院,你要是拿下了,以后都不用愁业绩。”

秦晓曼滚动鼠标的手顿了顿,经营三甲医院?这样的公司可不简单。大公司意味着有大订单,起码能拿几万的提成,为什么李依依会把这个香饽饽让给她?

她看了眼李依依:“你怎么不自己做?”

李依依盯着秦晓曼的电脑屏幕,没看她:“我这不是家里催婚吗?尤其现在还是年底,我得赶紧找到对象,免得回家受刑。”

秦晓曼心里泛起嘀咕,她们家里都没矿,谁会为了男人让别人赚几万,自己什么也不拿?她认真看着资料想看出个究竟,再决定要不要去接触这个客户。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又是她妈打过来的。秦晓曼接了电话。

她妈在电话里烦躁地说:“你爸的病复发了,医生说要再安排手术,切除肿瘤,不然还会恶化。”

秦晓曼一听,心弦紧绷,也顾不得计较昨晚的隔阂:“我等会跟爸的主治医生打电话,医院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好好照顾好爸的情绪。”

她挂了电话,又跟她爸的主治医生联系了,手术安排在一个月后。

忙完,她的身体像是被巨石压着,透不过气。

手术费加上后续的治疗费,还要准备十万。

她现在拿不出一点钱来,就连她闺蜜文清为了她家的事儿都欠了外债。她现在唯一的办法是从信用卡上套现,然后在几个小额贷款程序上贷款,才能凑齐十万。

本来爸爸的医药费她就够呛,要是每个月还要还贷,那么瑞安这个客户,即使是龙潭虎穴她也要走上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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