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隧迟沉默的点点头。
他抱着骨灰坛,一步一步离去。
他的身形修长,整个人的脸上却恍若失去了生机。
工作人员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简隧迟将骨灰放在了副驾驶,轻声喃喃:“蓝蓓蓓,我们回家了。”
可却没有回复了,再也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了。
他的脸色惨白一片,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
简隧迟神情木然的打开了门,一只猫窜了过来。
他的视线看向那只猫,可他的眼里灰败,甚至毫无光泽。
猫喵呜了一声,立刻跑远了,窝在沙发上。
简隧迟将骨灰坛郑重的放在了桌上。
他看着满屋蓝蓓蓓留下的东西,心剧烈的抽痛起来。
蓝蓓蓓留下的多肉还留在在那里,尽管已经死了。
那个沙发上的柴犬抱枕还在那里,好像等着主人回来再抱着它。
恍惚间简隧迟才想起,他已经不记得,上次他拥抱蓝蓓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他浑身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他全身无力的摔坐在地,猫惊叫一声,又跑远了。
简隧迟也不起身,就这么四平八稳的躺在了木质地板上。
他轻声喃喃:“蓓蓓……”
他的喉头滚了滚,眼眶微微泛红。
简隧迟却轻轻笑了,可却比哭还要难看。
“好像是第一次这样叫你。”
空荡的房间里却没有回答,只剩他声音的回音。
“蓓蓓,你别闹了,你回来好不好?”
房间里此时却寂静的不像话。
简隧迟眼眶雾气弥漫,他缓缓起身,看着桌上的骨灰。
看着看着,泪水潸然而下。
撑在桌上的手微微颤抖,好像这样就能找到支撑一样。
眼眶的热泪一颗一颗砸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简隧迟溃不成军。
斜阳从窗户外照耀进来,照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可却暖不了他此刻的心。
简隧迟想起了什么,他给那株失去了生机的多肉浇了浇水。
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给它浇水,你回来好不好?”
可多肉的叶子已经枯萎,救不活了。
就像已经失去的人,再也找不回了。
简隧迟脸色惨白,他想起之前蓝蓓蓓认真的和他说分手的表情。
她的眼神里很认真,可里面的悲伤却也是真的。
那天,她一定很难过。
想到了这个,他的肩膀耸动,他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那天说她坚持不下去了。
他扯动了唇角,却只能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他那天以为她只是累了,过一阵子她就会回来。
一如之前他无论怎么对她,她却始终一直在。
可这一刻,简隧迟才意识到,在自己身后一直在的人,终究不会在了。
她永永远远的离开了他。
简隧迟深吸了口气,手中捧着骨灰坛,驾车去了南城墓园。
墓园。
他滚了滚喉头,看着工作人员将骨灰坛放了进去。
正当他转身就走的时候,工作人员拦住了他的脚步:“您看,墓碑如果用您的名字命名的话,就写……”
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纸。
简隧迟的视线却在此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