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月确实也不太舒服，昨晚喝多了酒，今早起来头很痛。

好在她很快恢复了冷静。

意识到自己的手机八成被装了什麽定位，开启设定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就快速往周恬所在的病房方向走。

哪知刚从楼道走出去的瞬间，就迎面撞上了阴沉着脸的程砚南。

程砚南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拽着她的手腕硬把她拖回了楼道里。

苏梨月拼命甩手甩不开，被粗鲁地推到墙上，单薄的针织衫衣领随即被扯开。

她面板很白，锁骨上那些斑驳的红痕，瞬间一目了然。

“这是什麽？”程砚南盯着那些痕迹，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啊，平时装得跟圣洁玉女一样，原来竟然玩得这麽开？”

“啪！”苏梨月气得发抖，挣脱手用力扇了他一巴掌，倏然红了眼眶，“程砚南，你对不起我的事儿还少吗，到底有什麽脸来找我？”

程砚南被扇得偏过了头，舌尖顶了下发麻的口腔壁，嗤笑一声，“我给你爸那破公司花了那麽多钱，你却给别人睡了，你说我该不该找你？”

他伸手去摸苏梨月的脸，被她躲开了。

程砚南冷冷的说：“苏梨月，要想你爸公司没事，劝你最好乖一点。”

苏梨月强忍着把眼泪憋回去，同样冷冷地看着他，“那我也劝你一句，最好别再惹我。否则，我让你的影片冲上热搜。”周恬刚挂完水，就看到苏梨月衣衫不整的推门进来。

“卧槽不是吧？这还在医院呢，你和程佛子也够激烈的啊。”

苏梨月没有心情玩笑，把碰到程砚南的事儿告诉了她。

周恬气得不行，骂骂咧咧好一阵，听到渣男拿苏父公司威胁苏梨月，更是一阵牙痒痒。

“他咋这麽不要脸！你以前对他那麽好，他倒是半点也记不住，全被外面的狐狸精给糊了心！”

想当初，程砚南也是花尽了心思追的苏梨月。

大概是手好看，人也够体贴，苏梨月确实也曾动过心。

不过後来这人满脑子只想着睡她，睡不到，就在外面乱搞。

他们那些太子党都以为她不过是个玩物，若不是苏父确实背着她跟程砚南要过钱运转公司，她也不会被迫忍气吞声这麽久。

苏梨月微微皱眉，想起程砚南刚才是被一通电话叫走的。

她隐约瞥到他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似乎写的是“程沉衍”。

“不重要了。”苏梨月整理好衣服，抬眼看向周恬，“要是他真那麽做，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如今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她怎麽都不会回头了。

周恬虽然是二代圈的人，但她家在京都商圈地位远不比程家，要真有什麽，未必帮得上忙。

她也挺恼。

“这种人，就该找个人去治他。”想到什麽，她忽然一拍桌子，“欸还别说，这不有个现成的程佛子吗！你要不乾脆努力一把，争口气当上程砚南他大嫂，直接一波气死他？”

苏梨月只当她开玩笑，毕竟这尊大佛实在太冷了，她自认驾驭不住。

而且人家也姓程，又有什麽理由去帮她对付自家人？

经纪人把周恬接走以後，苏梨月也打算离开医院。

外面天色深沉灰暗，偶有雷声滚动，是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

苏梨月借了把医院公用伞，站在玻璃门前盯着手机上排队40+的打车介面，最後还是决定步行一段路，去搭地铁。

她冒雨走出大门，裹紧了衣服往前走，无奈风太大，身上很快就被打湿了。

来往的行人步履匆匆，她短裙湿透，总有人回头观望。

走了没多远，忽然一辆玄黑宾利停靠路边，车灯闪烁，摁响了喇叭。

苏梨月下意识转头望过去，车窗慢慢摇下来，程沉衍那张冷隽俊美的脸，蓦然出现在视野里。

他松了松领带，戴着佛珠的手夹着支菸，凑到唇边慵懒地吸了一口，语气极淡：“上车？”

苏梨月有些恍惚，鬼使神差的，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潮湿的雨气被她带进了车里，迎接她的除了薄荷菸草味，还有一股极淡的乌木沉香。

如同大雪过後的黄昏，寺庙里的僧人点燃了一缕虔诚。

她轻嗅着，辨出这是程沉衍身上的味道。

“擦一下。”

苏梨月低头看向面前那只指节分明的手，终於回过了神。她接过程沉衍递来的纸巾，轻轻牵了下嘴角，“谢谢。”

“嗯。”程沉衍很淡的应声，随後掐了烟，开启暖气，手机调出导航介面，“你家地址？”

雨越下越大，落在挡风玻璃上砸出水花。

车停在了苏梨月租的公寓楼下，只是车上的人谁也没动。

程沉衍又点了支菸，目光淡淡望着前方，也不和她说话。

苏梨月淋了点雨，薄薄的衣服紧贴着面板，有点透，还有点冷。

她有些坐不住了，不得不率先打破沉默，“今天真的很谢谢你，程医生。”

程沉衍没看她，薄唇缓缓拨出一口烟雾，略带敷衍的“嗯”了下，显得有点冷淡。

苏梨月摸不准他的态度。

刚才还跟她划清关系，这下又送她回家，在她楼下半天也不见有离开的趋势。

难不成，还有别的意思？

短暂犹豫後，她抓着安全带的手指微微蜷缩，咬了咬唇，开口说道：“程医生，雨这麽大……要上楼喝杯咖啡吗？”

程沉衍微一挑眉，侧目扫了她一眼，然後随手把烟摁灭了，“行。”

从电梯到家门口，旁边的男人一直很安静。

他西装革履，不说话的时候天生自带一种矜贵清冷，看着很有距离感。

苏梨月默不作声地解锁开门，邀人进了屋，让程沉衍先去沙发上坐着，自己走进厨房去给他泡咖啡。

刚把热水烧上，感觉身後有动静。

一回头，就看到程沉衍斜倚在门边望着她。

目光一片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