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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滚烫的茶水就要翻倒在夏芷凝手上,徐幼宁手便迅速往前一伸。

茶杯掉地,徐幼宁手上通红一片。

分明伤的是她,哭得惊慌失措却是夏芷凝:“嫂嫂!没事吧?是我手误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徐幼宁还没开口。

陆晟舟已经挡在夏芷凝面前,沉眸定定看过来:“芷凝不是故意的,还请嫂嫂莫责怪于她。”

被滚水烫自没有被火烧痛,却也钻心。

徐幼宁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对面的夏芷凝。

前世十年,如今她才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女人。

所有人都注视着徐幼宁,此时她怕是拧一下眉,都要落上一个小肚鸡肠的名声。

于是,徐幼宁一边伸手展示手上的红处,一边温声道:“只是烫伤罢了,夏姑娘肯定不是故意的。”

这下,众人诡异的视线看向了夏芷凝。

夏芷凝眼泪一顿,只得柔柔欠身:“多谢嫂嫂大度。”

回到恭国府。

徐幼宁自己在屋里上药时,陆晟舟推门而入,从怀里掏出一瓶药递给她。

“用这药涂抹,明日应当就会无碍。”

徐幼宁愣了一下,才接过:“多谢世子。”

这称呼让陆晟舟不觉眸色微沉。

室内安静下来,平日都是徐幼宁主动找话题,现在她沉默了,陆晟舟一时竟不知该怎么相处。

于是只能起身到书桌翻书。

忽然,他看见了徐幼宁夹在书本中的玉佩画像。

陆晟舟登时眉头一皱:“你怎么有这个?”

“你见过?”徐幼宁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前世,陆晟舟是在女儿死后才第一次见这玉佩……

可紧接着。

她听见陆晟舟回答:“这是我送给芷凝的。”

霎那间,如雷轰顶!

徐幼宁手中的药瓶直接掉落在地!

满耳的嗡鸣中,她想起陆晟舟前世的话:“仅仅一块玉佩,或许是哪位过路人掉的,你何必执拗不放?”

那般理所应当,那般轻飘飘!

难怪他不肯彻查,难怪他劝她放下,难怪他无动于衷!

原来根本就是在包庇夏芷凝!

徐幼宁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指甲陷进肉里,她死死盯着陆晟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滚。”

陆晟舟一怔,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我让你滚!滚出去!”

徐幼宁情绪激动,当场拿起桌上的茶杯就狠狠砸了过去。

茶杯砸在陆晟舟的身上。

陆晟舟脸色瞬间冰冷:“你疯了是吗?”

“陆世子若是看不惯,那便驱我出府便是了!”

徐幼宁语气异常强硬。

那架势让陆晟舟脸色难看至极。

他盯着徐幼宁片刻,甩下一句“不可理喻”后,大步离开。

手背烫伤还在泛着密密麻麻的刺痛。

徐幼宁死死攥紧桌布。

她想起女儿去世前还在甜甜同自己撒娇:“娘亲,柔儿最乖了,柔儿是大姐姐!”

又想起,女儿的尸首被泡得面目全非!

心口痛得好似要裂开。

翌日早晨。

徐幼宁刚到膳厅,老夫人张口便是问责:“你昨夜将晟舟赶出了府?可有此事?”

“……是。”徐幼宁一怔。

老夫人神色发冷:“你做得什么傻事!嫁入府已有三月,肚子本就迟迟未有动静,如今晟舟跟夏芷凝已经定亲,日后定然分身乏术,你不趁着这个机会与他多亲近,我们恭国府还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有后嗣?”

一字一句,如冰似铁。

戳进徐幼宁的心头。

往日温情被瞬间撕去伪装,在老夫人眼里,她徐幼宁只是用来延续香火的工具!

徐幼宁喉间似被堵塞,一字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冷冷撂下筷子。

“给我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

“下午我会喊晟舟过来一趟,你务必要留他过夜。”

……

徐幼宁回房时,腿都跪麻了。

看见陆晟舟坐在屋里,扶着徐幼宁的婢女识趣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屋里只剩两人,气氛沉默僵持。

默了许久。

却见陆晟舟冷着脸将一块玉佩递过来。

“若你昨日是为这玉佩动怒,我同样送你一块,只是花纹不相似罢了。”

徐幼宁怔愣一瞬。

……原来他以为她在因玉佩争宠。

徐幼宁心底升起嘲意,冷冷开口:“我不需要。”

陆晟舟拧起眉头,还想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世子,夏姑娘在忠国公府寻您!”

眼见陆晟舟起身就要走,就像前世每一次一样。

前世种种划过心头,徐幼宁伸手拽住了他。

语气冰冷:“你今晚该在这里过夜。”

陆晟舟却连脚步都未停顿,直接甩开她的手,毫不犹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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