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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沅秋猛地磕了个头,开口声音都在发颤:“陛下,温家满门忠烈,一心扶助陛下,陛下怎能误信谗言佞语?”

裴砚嘴角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一手按住温沅秋的嘴唇。

“温沅秋,你这张嘴还是像从前一样能言善辩,却是没有从前讨喜了。”

他手下未留情面,温沅秋苍白的嘴唇被擦破了皮露出血色。

一股血腥味蔓延进口腔,温沅秋尝着,却连味道都是极苦涩的。

突然,常磊从外面走进来:“陛下,那丫头身子太弱,三十板子没挨过去,死了。”

温沅秋浑身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瑾儿……死了?

裴砚看她如此模样,心里莫名痛快了一瞬,这才松开她。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冷硬无比:“温沅秋,这还只是开始。”

裴砚走了。

温沅秋踉跄起身走了出去。

白色宫砖只有一滩被雨冲散的血迹。

连瑾儿的最后一面,她都没有见着。

坤宁宫里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猛地响起。

温沅秋摊开帕子,一抹猩红刺眼。

永乐宫。

裴砚怒气冲冲往前走,忽而看见院里一树桃花璀璨。

他脸色一瞬沉了下来:“永乐宫怎么会有桃树?”

常磊看了一眼,慌了神:“陛下恕罪,从前皇后娘娘喜爱桃花,宫中人人效仿,这桃树是从前就种下的……”

不知是哪句话刺到了裴砚,他一脚踢翻了廊上的盆栽,怒道:“闭嘴,不许在朕面前提起这个女人!朕不想在宫中再看到桃树!”

常磊有些犹豫,试探着开口:“可上回皇贵妃说,要等着这桃树结果……”

裴砚怒视过去:“朕让你砍了!等那个女人不再跟温家沆瀣一气,再让她来求朕!”

坤宁宫。

雨水彻底冲刷掉痕迹,温老将军终于得以进宫见自己女儿一面。

“秋秋,你母亲病了,爹这次进宫是想让你求一求陛下,请陛下将夜秦去年进贡的不生丹赐一粒给你母亲做药引。”

秋秋是温沅秋的的小字。

夜秦进贡的不生丹有三粒,温老将军如今在朝堂如履薄冰,只得女儿去求一求裴砚。

温沅秋在御书房前站了两个时辰,裴砚才终于肯见她。

她迈着已经僵硬的双腿,跪了下去:“还请陛下赐一粒不生丹,救我母亲一命!”

裴砚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只双眸情绪翻涌:“皇后难得主动见朕,果然又是为了温家的事。”

温宛抬起头看他,万般苦涩压在心头。

从前,她日日都来见他,给他送亲手煲好的汤点。

从前,她进御书房从不需通传,他每次生病都是她衣不解带照看……

可自从他有了赵绣儿,以前的点滴都变得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分明是他不愿见她,又为何反过来要怪她?

温宛满心苦涩,又是一拜:“陛下,求您看在年少的情分上,赐药救我母亲一命吧!”

只这一瞬,裴砚脸上的神情有一丝松动。

深沉的眉眼盯着她看了良久,才淡漠开口。

“行,只要你为自己从前对皇贵妃的所作所为跪下认错,朕就把药给你母亲!”

给赵绣儿……跪下认错?

温沅秋只觉一股凉意从头窜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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