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怒地看向谢恒,想听他一句否认,谢恒看我的目光却冷如冰:
「我从未爱你,这些年宠着你,只是因为皇兄他们会用我最心爱的女人做威胁。
「如映雪所说,当年夺储的路上,需要一个挡刀挡枪的活靶子。」
他牵起映雪的手:「为了不让她成为活靶子,所以才娶了你,又假装宠你。
「大婚之夜的满城明灯,是在告诉所有人,宁王妃很得宁王重视。
「凡是宫宴我必带你出席,在群臣面前时刻提起你,便是让宫里那些人都知道,伤害你这个王妃,宁王也会痛彻心扉。
「那些恨我又不敢明着害我的人,就会把刀指向你,他们毒害谋杀,必留下痕迹,我正好抓住把柄,奇王不就是这样败在我手吗?
「所有的暗算阴谋都聚焦在你身上,而我真正地心爱的映雪,将安然无恙地为我生下双胞胎。」
谢恒对自己这番筹谋十分得意。
「我冷落她,是在保护她,我宠爱你,也是在保护她!」
我身上那些为谢恒而受的伤开始剧烈作痛,似在嘲笑我曾经的天真与愚蠢。
我撑着上半身,用最后一口气质问:「这些年的恩爱时光里,半点真心都没有吗?」
谢恒大笑:「真心?真心是这世上最廉价、最无用的东西!你的真心在朕眼里,就是个笑话!」
胸口剧烈地疼痛,我猛地呕出一口黑血。
那两个孩子看我如此狼狈,抓着张映雪的手问:「母后,她好可怜,她是谁?」
张映雪笑得凤冠上的流苏都乱晃作响:「她啊!是被你们父皇和母后踩在脚底的笑话!!」
那两个孩子便围着我,指着我,嘻嘻哈哈地喊:「笑话!笑话!这里有个笑话!!」
一阵刺骨的冷风拂来,我从前世的记忆中抽离。
我摸了摸尚未显怀的肚子——这里面是我前世未能出生的孩子。
我知道这是个男胎,只要他生下来,就是宁王府的世子,也可以是——未来的小太子。
抬眼,谢恒依旧被大臣簇拥,而那杯毒酒,依旧静静地摆在我的眼前。
一个丫鬟的身影匆匆忙忙地隐入假山中——是她投的毒。
我必须抓住她,却不能打草惊蛇,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筵席左侧坐着的男人。
他似有感应一般,也朝我看来。
这时,谢恒朝我招手,让我过去,我笑着点头,起身时,顺手拿起了桌上那杯毒酒。
「王爷,妾身为你温了酒。」
谢恒还未应我,旁边几个大臣已经抢着拍起马屁:
「哎哟!王爷与王妃真是恩爱得让人羡慕啊!」
谢恒从善如流地搂过我,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和前世一样,只要在人多的地方,他都要刻意地提醒所有人——他爱我这个王妃。
这样,暗处那些敌人更会拿我当目标。
「本王今夜有些醉了,爱妃喂我喝?」
他确实有些微醺,还刻意地当着众人的面与我撒娇。
我笑着道:「好啊。」
我亲手把那杯毒酒,喂进谢恒嘴里。
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便知酒已入腹。
这毒酒是很厉害的,前世我喝下不过十息之间,就已经腹痛如绞。
我看着意气风发的谢恒,暗暗地数着数。
十、九、八.......三、二......
「王爷?你怎么了?!」
方才还在说笑的谢恒,脸色猛地煞白下来,酒杯从他手上摔落,他忽然痛苦地紧捂下身!
这药,女子喝下,堕胎流产,终身不孕。
男子服下,——自然是伤他的命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