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营将士动了,砍瓜切菜一般。
很快,奉天殿便被浓郁的血腥气笼罩。
朱祁钰却毫不在乎:“首恶别杀,朕还有些事要问,是不是啊刘公公!”
刘永诚还护在朱祁镇身边,听到这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别让他们自杀!全都抓起来!朕要亲自审出他们的同党!”朱祁钰声音森寒。
京营将士还是经过于谦允许才动手。
朱祁钰看在眼里,隐而不发。
“首辅,宣百官觐见,京城里所有官员,不论品级,都要来!”
“不来者,以谋反罪论处,没有例外!”
“哪怕是要死了,只要还是官儿,抬着担架也得给朕抬来,死也要死在朕的眼前!”
“一个时辰后,朕要在奉天门,召见文武百官!”
朱祁钰目光幽幽:“再打造一口上等棺椁,停放在奉天门前。”
“陛下,这宫内如此混乱,还当暂避行宫,等局势安定,再做打算啊!”陈循劝谏道。
“首辅,朕不喜欢说两遍。”
这个陈循很滑头。
今晚浑水摸鱼的人很多,陈循想和稀泥了事。
但那不是朱祁钰的性格。
他要明明白白、公公正正的处理这件事!
那个罪魁祸首,必须付出代价!
还有那些帮凶,一个都别想跑!
别管你是冒头的,还是藏在水下的,朕会一个一个的把你们揪出来,千刀万剐!
“老臣遵旨!”陈循去拟旨。
但宫里一团乱麻,连个传讯的人都没有。
“于少保,把将士撒出去,清理宫内,所有叛乱者,一律杀死,不必审讯。”
“各宫形迹可疑者,先抓起来!”
“再派人去抓石亨、曹吉祥、徐有贞,控制其全族,都带到奉天殿上来!”
“一个时辰后,朕要看到他们!”
“再传旨兵马司!”
“全城戒严!”
“无论是谁,一律不许出城!无朕旨意,不许开城门!”
“命火丁即刻进宫灭火,不可波及民宅!伤及百姓!”
“趁机作乱者,杀无赦!”
“传旨舒良,朕命他为东厂提督太监,即刻去办!”
一连串圣旨出去。
这场夺门之变算是尘埃落定了。
但朱祁钰的清算,才刚刚开始!
“微臣遵旨。”
于谦心情沉重,皇帝经此一事,心情大变,杀心太重了,今晚参与叛乱的士卒超过千人,若都诛三族,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会遭受株连。
“把他拖上来,朕要跟他谈谈。”朱祁钰坐到了龙椅上,范广要下去,朱祁钰不许,他跪在朱祁钰脚边,这是他的荣耀。
他指着刘永诚。
刘永诚的脸唰一下就白了,想自尽,却夺下了刀,人被拖到了丹陛之下。
“刘公公,之前你叫朕什么?”朱祁钰嘴角戏谑。
刘永诚满脸颓废,却不敢回答。
“郕王。”
“八年了,没人叫朕郕王,朕都忘记了,朕曾经是郕王啊。”
“你真是一条忠狗!”
“朕喂了八年也喂不熟的忠狗。”
“好,你想做忠狗,朕给你这个机会!”
“来人,把刘公公的皮剥了,给他披上狗皮,记住,别弄死他,朕要看看,他这条狗到底有多忠心。”
朱祁钰挥挥手,让人带下去。
“哈哈哈!”
刘永诚自知必死,猖狂大笑:“朱祁钰!你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窃居帝位!你是个小偷,早晚都要遭报应的!你儿子的死,就是你的报应……”
报应?
朱祁钰眸光森然,朱见济才五岁啊,就被害死了!
那是报应?
他猛地看向装傻的朱祁镇:“太上皇,你还要装多久啊?”
朱祁钰灵光一现:“请太上皇去观礼!”
“陛下不可!”
萧镃站出来上奏:“太上皇虽退居南宫,却仍是天子,岂能观摩如此暴戾之事?请陛下收回成命,请太上皇移居南宫,不再参与朝政。”
朱祁钰皱眉,历史上萧镃被朱祁镇削籍为民。
不过,这个萧镃一身读书人的酸气,偏偏这个读书人,暗中投靠了宦官王诚,靠王诚举荐他才进入内阁。可进内阁后,却又不怎么听他朱祁钰的话,有点养不熟。
偏偏朱祁镇复辟后,他说了一句不可,结果被扫地出门了。
“那请萧阁老去观礼,如何?”朱祁钰盯着他。
萧镃一愣,登时大怒:“国君好仁,则必无敌于天下也。微臣劝陛下重修朱子,荡清胸中浊气,有道是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君正莫不正,一正君而国定矣……”
朱祁钰挥手打断他掉书袋:“罢了,就让太上皇亲自行刑吧。”
“陛下……”
“闭嘴!”
朱祁钰敲打他:“少师,别忘了你的出身!”
萧镃咬了咬牙,跪在地上,语气无比坚定:“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朝臣就是这样顶撞皇帝的?
你眼中有太上皇,却没有朕这个皇帝吗?
“王少保,你说呢?”朱祁钰看向王文。
王文是他的死忠,应该站在他这边。
“这……”
王文面容冷酷,不怒自威,淡淡道:
“回禀陛下,请太上皇行刑确实不太合适,太上皇并不会粘贴狗皮的技术,请太上皇观礼也于理不合,不如想个折中之策。请太上皇亲斩此二人,以表悔改之心。”
他指向刘聚和曹钦。
二人面如土色,朱祁镇更是瑟瑟发抖,满脸无辜。
“不可!”
萧镃和商辂同时反对。
“太师,你有何高见?”朱祁钰看向蠢蠢欲动的江渊。
江渊向来和内阁六人不和,凡是他们同意的,他都反对,无一例外,所以朱祁钰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臣也以为不可。”江渊犹豫一下,仍然道。
朱祁钰脸色一黑,沉声道:“朕同意的,你们都反对!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陛下息怒!”
三位位高权重的大学士跪伏,却毫无诚意。
“息怒息怒,息怒有什么用?”
朱祁钰提着天子剑走下了丹陛,声音愈发阴寒:“太上皇尊贵,见不得血;太上皇是天潢贵胄,不能杀人!朕不是,太上皇是宝,朕是草!他不能杀的人,朕来杀!”
朱祁钰做到刘聚面前,一剑劈在他胳膊上!
刘聚被绑着跪在地上,一剑没剁下来一条胳膊,但砍得很深,鲜血横流。
“你养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是一条背信弃义的狗!”
朱祁钰又一剑劈在那条胳膊上。
还没砍断。
再劈!
再劈!
鲜血溅了朱祁镇一脸,朱祁镇像个小姑娘一样大喊大叫,跑到萧镃身后,瑟瑟发抖。
真能装啊!
你拿火炮轰你母亲的时候,脸上怎么没半点恐惧之色?
你拿火炮轰你儿子的时候,怎么满脸癫狂?
你让士卒射杀朕这个皇帝的时候,怎么满脸得意?
装给谁看呢?
朱祁钰还不信邪了,砍不断刘聚一条胳膊!
刘聚惨叫。
“这点疼痛算什么!”
“敢造反还怕疼?”
“堵上他的狗嘴!”
朱祁钰让范广堵上他的嘴,继续劈砍。
“请陛下住手!难道陛下要当隋炀帝吗?”萧镃大声怒吼。
朕杀一个人就是隋炀帝了?
若朕不杀人,今晚能活下来吗?
朱祁钰停下来,提剑看向萧镃,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陛下还要杀臣吗?”萧镃脑子读书读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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