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珩和霍隐都欣喜无比,十分有默契地,都给孩子取名为“念”。
霍念,是个不错的名字。
两个人都很喜欢念儿,尤其是霍珩,做了父亲后性子变得和软了一些。
有时候他含笑逗孩子的模样,让我恍惚以为是霍隐。
随着霍隐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时机也越来越混乱。
忽然换人的情形一多,就难免错乱。
有时候我来不及分清谁是谁,对着霍珩叫夫君,对着霍隐叫霍珩。
平时白日里也就罢了,夜里的时候喊错人的名字,后果很严重。
就连一向温柔好说话的霍隐,竟然也吃起了自己的醋,笑着道:
「看来夫人更喜欢哥哥一些,是不是嫌为夫不够努力?」
霍珩的表达更为直接,不悦地钳住我的下巴:
「你给我看清楚,这会儿在你身上的是谁!」
无论是谁生气,下场都是我被弄得次日起不来床。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俩人都开始玩起了猜人游戏。
霍珩穿着白衣温柔款款,霍隐穿着玄衣逗我,问我他们是谁。
无论猜对猜错,都会有惩罚。
反正是不是都是他们说了算,把我气得咬牙,毫无办法。
一想到这样古怪又尴尬的日子要维持一辈子,我就头痛无比。
没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陡然变得更加局促严重起来。
这天,霍珩在外追捕逃犯时受了不轻的伤。
据说要不是南风他们拼死护住,他的命当场就要交代了。
我吓得脸色惨白,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看着大夫们川流不息,给他换药清创。
没多久,一个发须皆白的老大夫进了房中。
出来后,他避开我,和刘嬷嬷他们商量了许久。
老大夫离开后,刘嬷嬷一脸严肃地跪在我跟前。
「夫人,请你救救老爷吧!」
我手足无措:「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嬷嬷含泪道:「老神医刚刚告诉我,霍隐生出了争夺身体的意识,两人没有办法和以前一样共存。」
「这次老爷受伤,也是因为忽然中途变成了他,忘记了武功。」
「且不说霍隐出现的时机不对会要了老爷的命,变换身份时间久了,也会让他疯癫失去神智。」
「这样的情况因夫人而起,结果也由夫人来定。」
「老爷和霍隐,只能有一个留下。夫人选哪个?」
我像是猝不及防被蒙着眼推到了悬崖边。
只要走错一步,或者心生犹豫后悔,都会跌入万丈深渊。
这个问题并不是简单的要留谁在我身边。
而是把刀递给了我,问我要杀死谁。
我怎么可能回答得出?第一十章 双蝶
刘嬷嬷能够理解我的痛苦纠结,没有逼着我马上回答。
「老爷现在的伤还没好,夫人慢慢考虑。」
「等那老神医下次再来的时候,告诉老奴答案便是了。」
我走进房中,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霍珩,心中煎熬无比。
随着接受后的相处,我对他的认识一点点产生了改变。
他不再是那个毫无人性无懈可击的修罗恶鬼。
他也有弱点,会害怕,会想要去爱。
可残酷的命运与乱世让他不得不舍弃作为霍隐的那一部分,以这种荒唐的形式,自欺欺人活到至今。
我在床前凳子上坐下,紧紧握住霍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