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凛彻底怔在原地。
他像是才想起来我之前跟他说过的自己在学校被欺负的事。
他看向审判官,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
却还是闭上了嘴。
记忆继续。
十七岁的我终于明白了。
我的爸爸并不爱我。
我也不再奢求父亲的爱。
我开始一个人默默在家里生活。
一个人早出晚归,
奔波在家和学校的两点一线。
没有朋友,也没有关心我的人。
可偏偏天不遂人意。
我开始时常出现腹痛的状况。
人也逐渐消瘦起来。
起初我以为只是单纯的身体不舒服,
便也没放在心上。
又一次的剧烈腹痛之后,
我终于放下手上的试卷去了医院。
看着手里的诊断书,
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
随后崩溃大哭。
肝癌!
我得了肝癌!
医生说如果再不住院治疗,
我恐怕时日无多。
我自己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向爸爸求助。
很可笑。
爸爸甚至连我的诊断报告书都没翻看一眼,
就把它丢到了地上。
一如从前的那张被丢在垃圾桶里的奖状。
他脸上满是怨色:
“江声声!你之前撒谎被同学欺负还不够,现在又要说自己要死了是吗!”
“你就是个撒谎精!”
“你跟你那死去的妈一模一样!”
我想替自己辩驳几句,
也想为已经逝去的妈妈说几句。
可江如卿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说她的手指被划伤了。
然后我就看到,
这个说我满口谎言的男人径直冲出了家门。
连外套都没顾上穿。
我看着地上那张诊断书,
目光被刺痛,
直教人掉眼泪。
<声声日记>
爸爸还是觉得我在撒谎。
就这样吧。
妈妈,
声声好累,
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