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向来不规矩,披着一张清清纯纯的脸皮,骨子里却疯的很。
陆砚琛认识沈慈多年,因为父辈间的交情,担了个青梅竹马的名头,以前只觉她爱闹,但对他倒也还算规矩。
却从未想过,她竟有胆子把主意动到他头上。
前一刻还大大方方的说不过是成年的男女的一场意外不用放在心上,后面却在家人面前哭哭啼啼说他强要她,她家里人说小姑娘观念保守,又心有所属,受不了刺激,寻死腻活。
那是第一次,陆砚琛见识到这个表面清清纯纯实际却满口谎言的女人的杀伤力。
威力无穷,而他百口莫辩。
陆砚琛坐着没动,也没阻止她,酒意和黑暗让骨头里的欲念四溢增长。
沈慈明显感觉到他肌肉收紧了。
小腿肌肉绷着,石头一样硬。
她笑了声,就对上他的眸,即便隔着镜片也能感受到那片火。
唇在印上他嘴角的前一刻,男人一偏头,她的唇滑过他的侧脸贴上他的耳朵。
沈慈啧一声,似乎并不意外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他没有推开她,她自然没有自己闪开的道理。
吃陆砚琛豆腐这件事,沈小姐向来乐此不疲。
他的手机响起来时,沈慈看到了赵婧词的名字,心口像被巨石压住了,闷的难受。
突然没了调戏陆砚琛的心思,沈慈身体往外撤,看他按了接听键,很不客气的踩了他一脚。
陆砚琛瞥过来一眼,沈慈哼一声扭头看向车窗外。
车窗上映着她的脸,还有陆砚琛未被她挡住的侧脸。
有些男人是毒药,深入骨髓,不知道怎么竟然就爱上他了,爱到丧心病狂的只想据为己有。
“回家了吗?”
很温柔体贴又熟稔的声音。
“还没有,路上。”男人的声音一如往常清冽,可沈慈就是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柔软。
“砚琛,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你安排的地方我很喜欢,枫林绿洲的环境真的很不错。”
两人离得不远,他既然不避讳她,沈慈自然听得到赵婧词的话。
沈慈脸上表情收的很紧,努力让自己不要在乎,可在听到赵婧词提到“枫林绿洲”时还是没忍住,心里起了一团泱泱的火。
上林别院是他们婚后住的地方,然而实际上陆家父母给他们置办的婚房在枫林绿洲。
沈慈一次都没去过,原因是陆砚琛说那边太远。
她其实对住哪儿无所谓,只要住的地方有他就好。
然而,此刻,沈慈承认,她被刀了。
察觉她的目光,陆砚琛偏头看她一眼,又挪回视线,“住的习惯就好。”
“讨厌,还在车上呢……你干嘛呀!”
沈慈捏着嗓子拿腔作势,她手掌撑在座椅上,身体靠向他……的手机。
那把子声音,娇燎的像是热锅里蹦出的油滴子,烫人。
陆砚琛手一抽,差点没握住手机。
他扭头看她,眸光暗含警告。
沈慈嗤一声,丝毫不收敛,“回家我们再……别这么急嘛!你手放哪儿呢!”
司机估计被惊到了,车子猛地颠簸了下。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沈小姐小胜一筹,嘴角疯狂上扬,还不忘训斥司机,“好好开车,别乱看啊!”
男人心头突然蔓延一股子邪气,他扯过人,伸手掐住她下颌,声音又冷带着掩藏不住的怒意,“怎么不继续了,继续。”
“你确定?”她不服气的询问,气息喷在他透着凉意的金属镜框,直接上手勾下了他的眼镜。
男人的眸没有阻隔的真真切切的落进她眼睛里,幽暗,深冷,恶毒,“跟多少人练过?”
沈慈脸色丕变,差点没忍住直接抽歪他的脸,不过是他掐的太狠,下颌骨都要碎了,她先挣开了他的手。
车厢里一时安静。
车子停在上林别院。
沈慈推门下车,车门摔的震天响。
男人太阳穴突突的跳,提醒自己不跟她计较。
大约今晚喝的有点多,沈慈走路不稳,差点跌倒,她直接踢掉了高跟鞋光脚走。
他走过去,顺手将她的鞋子拎起来,进门,丢进鞋柜。
房间里弥漫一股久未居住的尘土味,陆砚琛看向坐在沙发上检查脚丫子的女人,蹙眉,“你多久没回来?”
“从你走后。反正家里没人,保姆我也给她们放了长假。”沈慈扭头看他,“不知道你回国,不然我肯定提前让保姆回来收拾。”
陆砚琛蹙着眉心看向四周。
这男人一贯的龟毛,沈慈看着他那张不友善的脸,提议,“要不,你今晚先去枫林绿洲?”
陆砚琛盯住她,用一种特别冷静,冷静到残酷的声音问,“沈慈,你吃的哪门子飞醋?别忘了,我跟你是怎么结的婚,也别指望我会对婚姻忠诚。”
沈慈张了张嘴,又闭上。
在静到令人窒息的氛围里,她漂亮的眼睛轻眨,眼皮将光线撩起来,声音娇软,带了几分赖皮,“我今晚明明喝的酒,哪里有醋?”
这女人,永远有本事轻描淡写的将紧绷的气氛拨乱。
陆砚琛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律师给你的离婚协议书,你应该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