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培南,从校服到婚纱。
毕业那年,他向我求婚,我却将他省吃俭用买来的戒指,丢在地上。
当着所有人的面,骂他穷,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告诉他这四年,我不过是在玩他。
傅培南走了,带着对我的恨,去了国外。
三年后,百亿身家的他荣光归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我,笑的畅快,“唐新,你也有今天。”
我求他给我机会,他看着满目狼狈的我,说,“想让我帮你,除非你死。”
后来,我真的死了,他却疯了。
——
再见到傅培南,已是三年后。
我站在迎接新老板的队伍里,看到被保镖簇拥着的傅培南,脑子一片混乱。
他一身高定西服,眉眼冷厉,长身玉立,拉着娇媚万分的女友,目不斜视,高大的声影从人群中走过。
我远远的看着,心下悸动,目光追随他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三年未见,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就连以往带笑的眸子,也满是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看什么呢,老板有主了,旁边那位,就是他未婚妻,听说月底就要结婚了。”同事的声音,将我思绪拉回。
***干一笑,回到座位上。
整个下午,我盯着电脑,什么都看不进去,脑袋昏昏沉沉,想着傅培南走进来之后,似乎一眼都没有看我,心里空洞洞的。
他大概,是不记得我了。
忘了也好。
有了新女友,过去的事情,也该翻篇了。
到了下班的时间,我收拾东西,第一个起身离开。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经理拍了怕手,“各位,新老板发话了,今晚九州大酒店,请咱们销售部吃饭。”
办公室内,欢呼四起。
都想和这个新来的老板,多多接触。
只有我,想逃离。
我借口不舒服,向经理请假,却被骂了回来。
无奈,只好跟着一起,去了九州。
包厢内,我全程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碗,直到听到有人问,“老板,您和老板娘,是一见钟情吗?”
傅培南轻哼一声,搂着旁边的女人,眼神似有似无的扫过坐在门口的我,带着几分嘲弄,开口道,“一见钟情容易变质,日久生情方是永远。”
同事们开始为他们的爱情欢呼鼓掌。
只有我,低头吃着碗里的菜,食不知味。
好在包厢里人声鼎沸,四处的喧闹隐匿了我的存在。
我胸口堵的慌,借口去卫生间,逃离现场。
洗了把凉水脸,调整好情绪,接到了护工阿姨打来的电话。
“唐小姐,你怎么还不回来,都几点了,我要下班了。”
因为手头拮据,我请的护工是白天制的,我下班后,她也下班,彼此交接清楚后,她会离开。
而我今天,是无法准时接班了。
“对不起,孙阿姨,公司临时有点事,你能不能帮我多照顾我妈两个小时,我可以多付工资。”
“那行吧,就两个小时,你要是不回来,我可不管了。”
电话挂断,我调整好情绪,重回包厢。
从下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我算了算时间,等吃完饭,打个车赶回医院,完全来得及。
回到座位上,我继续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全程无视同事对新老板的吹捧,只默默的坐着,时不时的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希望他们能吃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一个半小时后,饭局总算结束了。
我也松了口气,跟着同事们站起来。
然而,背着双肩包,正准备离开,就听到一声低沉而又冷惑的声线响起,“时间还早,各位不着急回家吧。”
虽然声调成熟了许多,但我还是迅速辨别出,是傅培南的声音。
“不着急。”
“回家也是一个人。”
“能和傅总一起吃饭玩耍,我们不知道有多荣幸。”
拍马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我没吭声,低着头,抓着双肩包袋子的手,紧了紧。
我没时间陪他们玩,我着急回医院照顾母亲。
然而,经理拍了个更响的马屁,直接做了决定,“难得傅总高兴,我们一起去楼上唱歌喝酒,不醉不归。”
听到唱歌,同事们当即欢呼起来。
只有我低着头,趁着经理落单的时候,悄悄将他拉到一旁,“经理,我有急事,想先回去。”
“什么急事比傅总开心重要,没看到老板今天心情好,唐新我告诉你,平时不参加聚会跟个蔫茄子一样就罢了,今儿个可是老板亲自带队,扫了老板的兴,我让你滚蛋。”
我不能滚蛋。
母亲的医药费每个月两万多,我不能失去工作。
没办法,经理态度强硬,我只好跟着同事们一起,去楼上更大的包厢唱歌。
富丽堂皇的包厢内,整齐划一的水晶吊灯悬在头顶,各色各样的射灯随着音乐,开始闪烁,时而璀璨,时而黯然神秘。
傅培南在员工的欢呼中,选了一首歌,《分手快乐》。
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从话筒里传出来,声音婉转,听的在场所有人赞不绝口。
唯有我,整颗心像是被丢在冰窖一般,凉了个彻底。
我知道,他是唱给我听的。
他是要告诉我,离开我,他遇到了更好的人。
而我,显然是那个不值得的前任。
思绪飘回过去,点点滴滴从脑海中浮过,我听不下去,起身离开,出了包厢。
我站在走廊拐角,想要透一口气,刚站定,就听到身后一个冷厉的声音响起,“没想到吧,我还会回来。”
知道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我脊背紧绷,愣了一瞬后,慢慢回过头,怯懦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便要离开。
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和傅培南分开的每一天,我无一不在煎熬。
想到他被我伤的体无完肤,被我践踏在地上的尊严,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
哪怕过去三年,也是一样。
看我要走,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用力之狠,指甲嵌入我的皮肤,他语调拖长,声音冷郁,“怎么,没脸见我,还是怕我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