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我一个打着亡国公主旗号卖笑的摇钱树。
手背怎可留疤呢?
我忍着恶心,把叶青打发走。
然后拽住鲛人脖子上套着的铁链,强迫他靠近。
“你属狗的?”
“再咬人,把你这口牙全拔了。”
鲛人蓝眸湛然一片。
我见他如此,也懒得多说。
正要离开,想起叶青说的旧伤。
我便折返回来。
那鲛人紧张得浑身轻颤。
像一只拼命想自保的小兽。
“再咬我就别想要你的牙!”
我轻喝唬住他,扣住他的肩头,把他掰过来。
只见一片刀伤狰狞,从后腰延绵至右肩,已然溃烂发白。
叶青说错了,这分明也是新伤。
“鲛人愈合能力不是一向很强么?”
我一边嘲讽他,一边把金创药往他伤口上洒。
果然看到他疼得面色青白。
此药虽然效果好,但比寻常金创药疼上几倍。
元湛惯会用这些阴损法子折磨我。
“疼成这样还不出声?”
鲛人漂亮的蓝眸泛着冷意,写满不屑和鄙夷。
只可惜他这样的眼神我见过太多了。
“你知道世间最无用的是什么?”
“匹夫怀璧。”
鲛人生性单纯,成年后化尾成腿。
他们落泪凝珠,价值连城。
人族食用其肉,可常葆青春,延年益寿。
就连鱼鳞也可磨粉入药,化解百毒。
雌鲛貌美窈窕,常被捕鱼师诱猎。
卖给达官贵人豢养玩弄。
鲛族数量近年骤减,却提高了他们的身价。
貌美柔弱,无法自保。
下场不外乎于此。
我起身离开,未再看他一眼。
连着几日,我只顾着宿醉昏醒,赏月吟诗。
浑然忘了听风阁还关着一只鲛人。
叶青按捺不住,来寻我几次。
“殿下,鲛人该如何处置。”
我给叶青倒了杯桃花酿,逼他喝了。
“鲛人的伤可好了?”
叶青从不饮酒,呛得冷眸微红。
“尚未。他刀口似乎染毒,总不结痂。”
我点头,轻描淡写道:
“夏至将近,不如在听风阁造一寒池。”
叶青霎时眉头紧锁,淡漠的眸子添上几分狐疑。
“元湛既把你送我,你便是我的人。”
“你当真不好奇我到底有何本事?”
叶青触电般地弹开几尺远,最后应声而逃。
“属下遵命。”
不出三日,寒池造好,我再次踏入听风阁。
鲛人浑身泡在寒池中,气色好了不少。
寒池内泡有药材,可驱毒敛内。
对他身上的伤大有裨益。
“玄绛。”
我愣了一下。
他补充道,“我的名字。”
淡蓝色鱼尾流光溢彩。
在寒池里左右轻晃。
“玄绛,等你伤好……”
“就跟在我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