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没有像往常发怒。

似乎有些疲倦的看着我。

眼睛红的，让人看见他就发怵。

我躲进了被子里。

再过一个月。

我搬地方了。

住在很大很大的房间里。

里面都是兔子。

我却觉得每个兔子都在盯着我。

闹着不肯住。

他给我换了一个地方。

只有我的一只兔子，一个小床。

我喜欢歪在暖洋洋的太阳里，抱着兔子睡觉。

过一段时间，我头上的绷带解开。

胸口还是觉得又痒又痛。

我忍不住去抓挠。

他发现了，让我不要碰。

发觉怪人拿我没办法之后。

他不让我怎样我就要怎样。

他不让我赤脚，我就赤脚。

不让我挠我偏要挠。

我不喜欢那朵花。

让我吃药我就不吃。

疼也不想吃。

我总是下雨的时候发作。

能疼到像是有东西在撬我脑袋。

我疯狂抓挠胸口才能缓解一点点。

夜熬过去，我浑身发烫，出了很多汗，黏糊糊的，睡梦里也止不住咳嗽。

怪人给我换衣服的时候，发现我胸口都是抓痕。

他脸色很可怕。

“南初，我是不是告诉过你……”

我崩溃的闹，“我说了我不喜欢，不喜欢。”

“我不要跟你住一起，你走开。”

怪人眉眼一点点颤抖起来，似乎无助极了，他抱紧我，呼吸发抖，“南初，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我本来就是这样，我不想理他。

他婆娑着我背脊上的伤疤，轻轻吻着，很悲伤的问我。

“南初，你还爱我吗？”

我抱紧我的小兔子，推开他，“你是谁呀。”

怪人又哭又笑。

“我是厉行舟啊，你以前最喜欢我了。”

“我不喜欢你，不会喜欢你！”

我朝他大吼。

我看见厉行舟无措的垂下头，似乎很悲伤。

但我一点都不想管。

我本能意识里这样以为，他是坏人，在他身边不安全

书房不让进。

我就进书房。

我翻到一张纸，上面的玫瑰图案。

恰好就是我身上的纹身图案。

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的画像。

她长得跟我一点也不像。

我想起来，我前两天翻的书。

他们管这叫替身。

潜意识里我应该有反应，但我心里没有感觉。

厉行舟总是回来的很晚，会亲我胸口那朵玫瑰花。

我只觉得很烫。

烫的我很痒，我很不舒服。

我总是抗拒。

但是他一次次不顾我的意愿。

头疼快把我磨疯了。

偶然有个女人来到别墅

她讽刺的看着我。

“看来你真疯了，真成傻子了，你个蠢货。”

“厉行舟喜欢的不过是你这像我的皮囊。”

“玫瑰花，也是我最爱的。”

“他娶不到我，所以把你关在身边。”

是啊，他哪里都不许我去。

可不是把我关在大房子里了？

我想起来，那张纸上的人，跟眼前这个人也挺像的。

我日日盯着胸口上的玫瑰。

趁阿姨不在的时候，拿到一把水果刀。

我试过了很疼。

像是要割掉一大块肉那么疼，比之头疼，差那么一点。

可我挑开皮肉。

狠下心剜掉的那一刻。

我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这次我站在门口。

血顺着衣领，一直蔓延到小腹。

痛意像是被屏蔽。

我看见厉行舟走到我面前。

我扯开领口的伤。

“你以后，可以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我一点不像别人，也一点不喜欢和你住在一起。”

我醒后脑子很慢，连说话都慢。

我看见厉行舟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疼不疼？”

我摇摇头。

“不疼，一点也不疼。”

他呼吸又乱又急促，像是要哭出声来。

他扶住我的肩膀跟我说。

“南初，那天，我不是新郎，我是伴郎，只要你想我们可以结婚……你以前想要的……”

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人，我没什么感觉。

“……你说的我不懂。”

不知道哪个字击垮了他。

厉行舟的身形猛的一顿。

高大的身影像是一瞬间垮了。

他眼底的情绪很复杂，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是祈求。

“南初，我求你不要这样，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可我不想跟你住一起。 ”我重复执拗道。

厉行舟终于妥协。

我在山间别墅住了三年。期间有个老头跟老奶奶要来看我。

他们喊我女儿。

我也觉得陌生至极。

“初初啊，我们不知道那个畜生会那样对你，爸妈已经把他们送进监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