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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快醒醒,今个儿是您入府的第一天,还要去给老夫人敬茶呢。”

林熹疲惫的支棱起身子,睁眼却看到了自己的陪嫁丫鬟桃喜。

桃喜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因为偷偷到柴房中给自己送饭菜,被木嫣然派人活活打死在自己面前了吗?

还有,桃喜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明明已经死在沈府,怎会是入府第一天呢……

桃喜看着小姐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忧的再次提醒道:

“少夫人,您怎么了,是身子哪里不爽利吗?奴婢给您请位郎中来瞧瞧吧。”

林熹看着眼前活生生的桃喜,激动与苦涩的感觉就卡在喉头,说不出又道不明。林熹尽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说道:

“桃喜,帮我梳洗打扮一番吧,不要误了给婆母敬茶的好时候。”

直到梳洗打扮好,林熹看着镜子中年轻貌美的面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这是死而复生了,回到了嫁入沈府的第一天。柴房中冰冷与绝望的感觉还萦绕在林熹的心头不能散去,她定了定神,对桃喜说道:

“走吧桃喜,咱们去给老夫人敬茶。”

前厅里,沈怀书的母亲李氏坐在主位,看上去面色不善。沈怀书庶哥的生母王姨娘坐在侧位,她性子谨慎温吞,从不敢主动招惹李氏,正低眉顺眼的喝着茶。

“新媳妇给婆母敬茶了。”林熹恭敬的屈身行礼,将茶水递到婆母李氏的面前。

李氏冷哼一声,并未接过茶水,语气十分不耐的说道:

“你就是这样敬茶的?你母亲难道没有教过你规矩,新媳妇给婆母敬茶要跪着敬。”

李氏是典型的恶婆婆,儿媳进门第一日就想立个下马威,面子上连装都不装一下。林熹佯装震惊,她垂下头来,双手端着茶水说道:

“婆母息怒。只是这跪奉茶水是前朝的规矩,母亲教我,咱们大安朝给长辈敬茶,都是行屈膝礼便可,难道是我母亲教错了不成?”

李氏一脸怒意却无处发作,她当然知道新朝的规矩,不过是想给新媳妇立个下马威罢了。谁知道林熹这么不识趣,居然敢点破她。

李氏不情愿的接过茶水,咬牙继续说道:“刚进门就敢顶撞长辈,你们林家女儿真是没有家教。”

林熹疑惑的看着李氏,继续装傻充愣道:

“婆母,儿媳不知是哪句冲撞了您,您说出来,儿媳一定改。儿媳不跪,实在是为咱们郡公府着想,公公本就做过前朝臣子,咱们家若再守前朝规矩,岂不是挑衅天家权威?婆母,媳妇儿都是为了咱们郡公府好啊……”

李氏气的脸愈发黑了下来,她本就是想立个威而已,林熹居然敢给她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李氏阴沉着脸说道:

“林熹,你真是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这事我暂且不跟你计较,咱们还有另一笔账要算。刘嬷嬷,你快叫人将喜帕呈上来。”

不多时,一个侍女捧着白色的喜帕过来了。

这场面林熹熟的很,上一世李氏就是拿着这条白色喜帕攀污她婚前失贞,要挟自己拿出部分嫁妆补贴沈府。

明明是她儿子的原因,可自己百般解释李氏都不依不饶,最后直到自己掏钱她才肯作罢。

李氏冷冷的盯着林熹,上前取过喜帕,狠狠的丢在林熹面前,说道:“这喜帕上为什么没有处子之血,这事你该怎么解释!”

林熹为难的看向王姨娘,小声开口说道:“婆母,王姨娘还在这呢,您怎么就提这事。”

李氏看着林熹局促的神情,看向她的眼神愈发狠厉,她恶狠狠的指着林熹说道:

“这时候知道丢人了,早干什么去了!这事你必须跟我说个清楚,否则别怪我狠心,将你婚前失贞一事告诉全京城!”

林熹故作害怕的看着李氏,小声说道:

“婆母,王姨娘想必也是自家人,那我也就直说了。怀书身体有损一事,您其实可以大婚前告诉我的,我与怀书早已定亲,即便知道他身体有损,我也定然不会嫌弃的。”

听到这,王姨娘心下大惊,连忙低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李氏怒目圆睁,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胡说些什么!怀书的身子好得很,林熹,你诅咒夫君该当何罪!”

林熹拿出帕子,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委委屈屈的哭诉道:

“昨夜新婚,怀书在我房里呆了没多久就走了,外衫都没解呢。儿媳想着,这事关乎夫君名声,也没敢说出口,日后找大夫慢慢调养就是了。可婆母您拿出这白帕,儿媳若是再不解释,恐怕就要替夫君背了这口大锅了……”

李氏揉着太阳穴,被气的有些喘不上气来,她愤愤的瞪着林熹,咬牙切齿道:

“你休要胡说,怀书那是昨日迎客累着了,怎么就成了你口中的‘身体有损’?”

林熹连忙点头,长舒一口气,柔柔弱弱的继续说道: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夫君身体无恙,儿媳便放心了。既然此事弄清楚了,婆母可相信儿媳的清白了吧,婆母若是还不信,儿媳愿自请女医前来查验,这女儿家的清白随意被人攀污,可还怎么活啊……”

看着林熹掩面轻泣,楚楚可怜的模样,李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轻咳两声,不耐烦的继续说道:

“好了好了,我信你就是了。整日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家里的好福气都让你哭没了。昨日怀书没有留宿,问题依然在你,你若体贴温柔,他怎么会疲惫的另寻他房而卧?好好反省反省自己,该怎么留住夫君。”

林熹咬唇,连连点头称是,又小心翼翼的对张氏说道:

“婆母,依儿媳看还是请位郎中给怀书看看才是,怀书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即使疲惫有如此定力也实在非同一般。咱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早发现早治疗为妙啊。”

“够了!怀书不可能有任何问题!”

李氏看着林熹,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宝贝儿子怎么可能有问题,儿子养外室的事她都是知道并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这事怎么可能说与林熹听。

李氏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

“我乏了,你赶紧下去吧,别在这气我了。”

林熹微微俯身行礼,带着桃喜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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