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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发愣之际,旁边驾驶位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门,姜助理下了车,重新替换坐进来一个身影。

开关门之际带进冷风,夹杂着熟悉的木质清香幽幽袭来,沈宜身形微僵,侧头飞速瞄了眼旁边的男人。

周从谨从容地调整座位,系安全带,手臂搭在方向盘轻打,一气呵成。

感觉到身下的车缓缓开动,陈睿凑到沈宜这边车窗,对她使了个眼色,随后掠过沈宜,向周从谨殷勤招手告别:“周总,您开车小心。”

周从谨微点头,两边车窗缓缓关上,隔绝了外界。

他余光瞟了眼沈宜,淡地提醒:“安全带。”

沈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安全带没系,她边摸索着软带,边想起什么,猛地回头望了眼被落在车后面的两人:“姜助理,还没上车。”

“他明天岛上还有事。”??.??????????.??????

沈宜愣愣点了点头,陡然反应过来自己将要和他独处两个小时的车程,眉头轻蹙了蹙。

“你家地址?”

沈宜目光瞄过去,发现他正在手机地图上定位目的地。

“城西,白羊街道,景阳家园,谢谢......”她报了自己具体地址。

周从谨嗯了一声,手指轻点手机屏幕,很快定位到位置。

车内响起了柔和的音乐,是一首旋律很老的轻调子。

沈宜侧头望着窗外漆黑马路旁迅速闪现而过的树木影子,静听着绵长悠扬的音律,方才腾上来隐约的紧张排斥感逐渐平缓。

“饿了么?”旁边暗泉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宜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好。”其实,她确实有点饿了。

今晚饭局上,自己并没有怎么专心吃饭。

“面包要么?”

“......不用了。”在他车上吃面包,万一把碎屑掉车上了,岂不尴尬。

“糖果呢?”

沈宜:“......嗯?”

“巧克力要么?”

沈宜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说的这些面包,糖果,巧克力,他都有么?

她这么想着,不自觉问道:“有么?”

沈宜问完,徒觉有些后羞悔。

不要面包,不要糖果,非要巧克力。好像自己真挑起来了似的。

周从谨垂眸掩掉眼底几许笑意,头向后侧了侧,示意道:“巧克力在后座,你自己找找。”

沈宜愣了愣。还真有?

既然问了,又不好说不要。

她犹豫半晌,微松开安全带,身体侧向中间,伸出一条胳膊向后座探去。

周从谨这车空间很大,沈宜够了半天,没够到后座,只得将身体又倾后了一点。

这一动作导致脑袋和肩膀向周从谨那边挪去,若有若无地蹭到了他的肩臂。

周从谨借着马路两旁流连进来的暖黄灯光,瞥见她几根发丝因摩擦静电,被吸附在自己肩臂的西装布料上。

呼吸轻窒,一股微妙的情绪油然而生。

仿佛那几缕发丝不是粘在自己西装上,而是撩拨在喉咙间。

周从谨喉咙微紧,默不作声。

沈宜摸索了半天,在尴尬症犯到几乎要放弃时,终于拿到了一包巧克力,坐正回座位上暗松一口气。

黑黑红红的金箔色包装,上面都是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像是意大利语。

“这......还没拆开。”沈宜向周从谨示意。

“你拆吧。”周从谨目视前方,淡道。

沈宜拆开包装,拿出一个。

脱了金箔的外纸壳,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咔呲一声,从里面溢出一道丝滑的咖啡味夹心流体。

瞬间,几抹清甜柔滑的巧克力咖啡味绕上舌尖


第31章只是顺便


周从谨开车,和他本人的性子一样,不疾不徐,沉稳平和。

车内暖香缭绕,轻音乐舒缓优雅,沈宜和周从谨无话可说,脸侧朝窗外,困意渐上,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车已经在高速公路行驶了不知多长时间。

左右两侧长道上基本没有什么车了。

音乐不知何时被关掉了,车内此刻轻悄悄,唯有车轮开过马路碾压出低缓的徐徐声。

沈宜侧眸望过去,周从谨好看的侧颜在路灯下若隐若现。

她移开眼,看了下手机,已经十一点四十了。??.??????????.??????

“还有二十多分钟,再睡会儿吧。”周从谨突然道。

沈宜垂眸回道:“还好,不困了。”

周从谨余光望去,沈宜的手机亮着,正低头给什么人打着字。

他脸色不经意地顿了顿,眼帘浮现出一道疏冷,没有继续说话。

沈宜回完了消息,按掉手机。

“男朋友?”周从谨冷淡的声音传来。

嗯。沈宜点点头。

“这么晚了,还在等你?”

沈宜还没回答,手机屏幕亮起,微信电话传来。

沈宜飞快瞥了旁边人一眼,犹豫半晌,最终侧过头去,压低了声音接了电话。

那头声音很小,但在寂静的车内,依旧清晰地传进了周从谨的耳朵里。

“什么时候到家啊?”对方关切的声音。

“还有大概二十多分钟。”沈宜回道。

“你坐你们陈总的车吗?”

沈宜:“......”

她顿了顿,如实道:“不是,陈总明天岛上还有活动,我提前回来了。坐我们一位......客户的车。”

沈宜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周从谨在听到“客户”二字后,冷寂的脸庞微僵了僵。

“哪个客户啊?”对面装作不经意地询问,声音浮现出几许惕意。

沈宜侧头瞟了眼周从谨:“安厦集团的周总,你上次见过的。”

王麓那头静默了片刻,须臾哦了一声:“周总,我确实见过,他也去了?”

沈宜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那你路上小心点,到家了提前给我说一下。”

“好,知道了。”沈宜悄声应了,挂了电话。

她侧眸瞥了眼驾驶座上的周从谨。他的脸色似乎很不好,窗外一片片路灯昏黄的光线在他身上游离,沉默的侧脸恢复了往常,甚至比日常还肃冷的神情,在路灯下若隐若现。

许是方才自己提到了陶小姐,触到他哪根敏感神经了。

在他浑身散出的那层凌厉冷意之外,又仿若披了一层清晰可见的疲倦。

沈宜想起出发前,自己在车里和姜助理对话。后者告诉自己,他今天凌晨三点还在开跨国的电话会议,几乎整夜没合眼。

今天白天一天都在会上,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又马不停蹄地赶来清浪岛。

来回四个小时奔波,中途只在清浪岛餐桌上坐了几十分钟。

还要应对和副市长,华界地产各大股东的来回交际。

沈宜对他的看法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虽然出生就在罗马,但也确实比任何人都勤勉。

人都是复杂的。周从谨亦是如此。

他虽有天性生来、渗透进骨子里的优越感和傲慢,但倘若自己放下那份穷人敏感的自尊,不站在他傲慢的对立面,或者不妄想过分亲近的距离,以一种普通旁观者的身份和角度与他相处,便能获得他一视同仁的教养。

或许还有一些善意。

“周总,今晚特意麻烦你赶过来,实在抱歉......”沈宜道:“我知道,半盏的竞标也是你......”

“我是有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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