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舟静静看了姜初意几秒，收起散落的钱后，从制服内侧里拿出一张律所的名片。

“去这个律所，有人会愿意接这个案子。”

这一刻，姜初意是真的不懂他了。

“顾闻舟，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决定，随你。”顾闻舟将名片放在桌子上，起身离开。

姜初意垂眸看着那张名片。

她不想要这份施舍，但又清楚的知道，海城没有一个律师会接这份官司。

顾闻舟给的这张名片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姜初意颤手拿起卡，只觉得心都被上面的鎏金字体烫了个洞。

疼的厉害。

一旁的沈执与都看在眼里：“真的要用吗？你还要信他吗？”

姜初意捏紧名片，摇了摇头：“我们去律所吧。”

“好。”沈执与应声。

两人走出餐馆，沿着江边往律所走。

自从姜家出事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平静的时光。

沈执与看着姜初意消瘦的侧脸，轻声问：“你现在对顾闻舟……还喜欢吗？”

姜初意脚步微顿，自嘲的笑里充斥着苦涩：“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现在只希望能保住父亲的命，不管要坐多少年的牢，哪怕无期，我都能接受。”

沈执与看着她强撑的模样，心疼的想搂她入怀。

最后，只是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嗯，不论多久，我陪你一直等。”

姜初意眼眶微热，思绪拉回到从前。

沈执与是姜家资助的学生，养在姜家，和她青梅竹马。

父亲一直把他当做女婿培养，每次姜初意犯错害怕被父亲训斥，沈执与都会主动分担。

如果顾闻舟没出现，她大概真的会如父亲希望的那样嫁给他。

可现在……没可能了。

半小时后，秦淮律所。

秦淮拿接过姜初意给的名片，上下打量她：“这可是顾闻舟第一次求我帮忙，你在他心里位置不低啊！”

姜初意愣了下，随即否认：“你误会了。”

秦淮不信，还想再探究些什么。

沈执与护在姜初意身前，接过了话题：“秦律师，姜氏的案子你有几成把握？”

秦淮也正了神色：“姜氏的案子情况复杂，我明天去海城公安申请探视，见到姜世汉再说。”

姜初意忙问：“那我能和你一起去……”

话音未落，就被秦淮打断：“不能。”

姜初意呼吸一窒，眼里尽是失望和颓然。

沈执与看在眼里，郑重开口：“意意，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姜董的。”

姜初意强撑起一抹笑。

又和秦淮交流了些案子的事，两人便起身离去。

不料刚出门，恰好遇见下班过来的顾闻舟。

对视间，他们不约而同挪开视线，擦肩而过。

走了两步之后，姜初意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执与哥，如果把欠款都还清，是不是就能让我爸减刑？”

沈执与也不确定，更何况姜氏的欠款不是小数目，根本还不清。

但他不想打击姜初意：“或许有可能，要不回去问问？”

姜初意点了点头，两人又往回走。

不想还没到秦淮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交谈声。

“我看姜小姐挺不错的，你老实说，你试过没有。”

顾闻舟语气随意淡然：“她主动过，我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这四个字如同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姜初意心上。

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只剩难堪。

“这个人渣！”

沈执与忍无可忍，踹开门冲进办公室：接着扬起拳头狠狠砸向顾闻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