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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厅内寂静无声。

气氛好似在这话中瞬间凝固。

楚笙然僵住,脸色煞白。

她知道自己初次下厨,卖相并不佳,可是他竟说是狗食……

一旁侍女忿忿不平:“这可是公主亲自做的!”

萧庭渊身形骤然一僵。

他不敢置信看了楚笙然一眼,声音也低了几分:“……请公主恕罪。”

心头的难堪让楚笙然说不上一句话来。

半响,她才自嘲一句:“无事,是我做得不好,不怪驸马。”

此言一出,萧庭渊心头越发怪异。

深深看了一眼楚笙然,他一拱手:“既如此,臣还有公事要处理,先回书房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

当晚,也并未回房。

楚笙然孤零零躺在床上,第一次怀疑,自己是否真能挽回他……

次日,天色微亮。

萧庭渊便去了武场。

虽然被皇帝以驸马不可掌实权免去将军之职,但萧庭渊却从未落下练武习惯。

待到萧庭渊一身汗归来已是卯正一刻。

刚走入正厅,却见楚笙然迎上前:“夫君,你回来了。”

萧庭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身都是汗,以往楚笙然最嫌弃不过。

可今日,楚笙然没有丝毫皱眉,拿出手绢便替他擦汗。

萧庭渊身子一僵:“臣自己来。”

“累了吧,听说你爱吃糖糕,我特意找学来给你做了,尝尝。”

楚笙然夹了一块糖糕递过去。

萧庭渊垂眼看去。

晨曦微光洒在楚笙然白皙透亮的脸颊上,宛如蜜桃,诱人可口。

萧庭渊喉头一紧,对上她那真挚充满希冀的眼神,坐了下来:“多谢公主。”

两人一起用完早膳。

楚笙然送萧庭渊出门不久,堂妹霜月郡主便上门来。

“公主!走!我带你去看些热闹!”

不给楚笙然拒绝的机会,霜月拉上她就走。

半刻钟后。

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了全城最繁华热闹之地——雅风阁!

雅风阁内,玩乐雅趣豪赌,尽有应有,进场者非富即贵。

霜月熟门熟路带她进去。

“笙然公主,霜月郡主请楼上金座!”

所谓金座,乃雅风阁最高处,能将阁内最热闹每处都尽收眼底。

霜月极其兴奋地拉住她的手,指着前方的斗蛐蛐赌盘。

“公主,我们押那只‘威武王’可好?就押一千金!”

一千金,足足抵得上边关战士半年粮仓。

这一千金,是前世的萧庭渊拼死也没能求来的,此刻却只是霜月用来随便玩个斗蛐蛐的赌金。

挥金如土,不过如此。

楚笙然望着这人人醉生梦死的一派景象,恍惚间,心沉重如山。

谁能料到,如今这盛世繁华,会在三年后沦为人间炼狱。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原来亡国败落之相,早在这时已有所预示……

“我不押!”楚笙然哀叹口气看了眼楼下,“霜月,我们回去吧。”

“公主今日怎如此扫兴?”霜月不解。

霜月不肯走,楚笙然只好兀自离开。

谁知刚至门口,便遇见几名纨绔闹事,因楚笙然今日穿着低调,竟毫不顾忌将她撞了个正着。

钻骨痛苦自脚踝传来。

楚笙然吃痛整个人往前摔去。

眼看就要扑地,一双手从旁稳稳扶住了她。

竟是金科状元裴时钦。

他温润眉眼透出一抹担忧:“公主,没事吧?”

楚笙然一愣,其实她与裴时钦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过一面之缘罢了。

之前,自己是故意与萧庭渊置气,才会口口声声将裴时钦与他做比较。

此刻碰见,楚笙然心里难免尴尬。

她下意识想拉开距离,可脚踝处的痛意疼得她无法站稳。

裴时钦再度伸手扶住:“公主小心!”

楚笙然疼得头冒虚汗,想要道谢。

不远处却骤然传来冷声讽笑——

“公主真是好兴致,竟这般光明正大带着金科状元来雅风阁寻乐。”

楚笙然心头一滞,转头看去。

正好撞入旁边萧庭渊那双冰冷至极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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