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语微微挑眉,眼中似乎有惊喜,“还能带回去吗?”春娘眼波一转,掩嘴轻笑出声。“小姐是贵客,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奴家这乐坊的姑娘们,个个也都是花了大价钱培养的,所以,小姐若是想要带姑娘回府,奴家得派个可信的人跟着。”春娘说。鹤语似乎有些为难。春娘飞快开口解释:“小姐不用担心,奴家这里出去的小厮,只是帮着姑娘们抱着乐器,绝不多嘴多舌,不会碍小姐的眼。”“那我得回去请示家中。”鹤语说。她今日曲儿也听了,消息也打探了些,现在站起来,准备走了。春娘将她们这一行人送到门口,亲眼看着鹤语上了马车后,这才转身回门。乐坊里的那些姑娘们已经散去,这时候出现在春娘跟前的,是个大胡子男人。“跟上去,不要打草惊蛇,看看是彩月族哪家的贵女。”春娘开口说。若是这时候鹤语还在的话,一定会惊讶于后者嗓音的冷硬。这跟她所了解的春娘,几乎完全就是两个人。在春娘跟前的大胡子男人很快领命下去,追上了鹤语她们那辆还没有走远的马车。“主子,有人跟着我们。”鹤语正靠在马车车厢里,一手拿着芙蓉酥,一手却在马车内的小桌上敲了敲,她实在是有些不明白。这乐坊里,处处透着古怪,但是千头万绪,她一时间又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地方有古怪。还有最后出门时,她流露出来想要带乐坊的姑娘回家时,春娘对她的态度,显而易见地变得更加热络了。只是为了赚一笔银子吗?鹤语托着腮,不理解。按理说,这位春娘都已经攀上了王锦,那王家,就那么一根独苗苗,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跟着王锦,还怕缺银子吗?非得赚她这一笔银子吗?就在鹤语满脑子疑问,找不到半点头绪时,忽然就听见了唐坚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鹤语顿时挑眉。“是什么人能确认吗?”鹤语问。珍珠和玛瑙则是有些紧张,自从来了这北地,她们还真是什么事都要经历一遍。从前在上京城里,谁敢明目张胆跟踪她们家殿下的马车?唐坚的声音很快传了进来,“应该是那家乐坊的人,从我们出来后,就有人跟上了。”鹤语沉默。“要做掉吗?”唐坚问。窥探贵人行踪,光是这一条,在上京里,就足够关进诏狱。鹤语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芙蓉糕,她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等等。 ”鹤语说,随后她看着身边的两婢女,问:“刚才在乐坊里,那个拂柳,是不是说了什么春日宴?”先前她们进门时,带路的绿裙女子的确是问了一句她们是不是春日宴来的贵客。珍珠和玛瑙点头。“春日宴是什么?”鹤语还真是不知道。珍珠“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她说,“昨日殿下从金银楼回去后,袁管家有来找殿下,就是说有关春日宴的事。这好像是朔方的节日,因为驸马掌管的地界内,又不少别的种族部落,因为,每年春日宴,就会将这些大部落和种族的领头人聚集在一块儿,办个流水席什么,好像还有打猎各种活动。”经过珍珠这么一说,鹤语心里大致明白了。昨夜她要谢夔给自己念话本子时,那时候男人原本是准备去书房的,估计就是要忙着最近这什么春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