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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却不是宫迟泽,而是他身边的太监总管。


“直呼陛下名讳,大不敬,罚三十廷棍以儆效尤。”


一句话便让柳婉婷骤然脱力,她随即被捂住嘴拖下去。


重重的棍子落在柳婉婷身上,打得她抑制不住地痛呼出声。


“一,二,三……”


一棍又一棍落下,和皮肉接触发出沉闷的响。


柳婉婷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意识都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自己快死了时,头顶终于传来冰凉的声音。


“现在,你有资格跟朕说了。”


柳婉婷艰难地抬眸望去,撞进宫迟泽的凉薄眼眸。


她当初耗了半条命换了宫迟泽的命。


现在又要用半条命,才够资格跟他说上一句话。


柳婉婷肺部像破败的风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费力无比:“我……当初是……我让姚文淑去送的解药……”


宫迟泽退后一步垂目打量她:“所以呢?”


轻飘飘三个字,如山压下。


切心剖肺,碾碎成泥。


柳婉婷一下懂了:他压根没打算信,只是以折磨她为乐。


冷,冷意传到骨髓。


柳婉婷再也忍不住,倏地喷薄出一口暗红的血。


那血溅在宫迟泽的衣摆上,宛如一株染血的梅。


宫迟泽脸色略微一变,薄唇嫌恶地吐出两个字:“真脏。”


柳婉婷浑身血液都冻成了冰,一碰就能连带她整个人彻底碎成一地尘滓。


柳婉婷在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


宫迟泽给柳婉婷用尽了最好的药,只要他不让她死,她便求死不得。


身体刚能动,姚文淑便传话召见。


冬意渐浓。


宫里景色都开始柳索,唯独姚文淑的宫里仍花团锦簇。


因为宫迟泽耗费万金为她修建了一座暖阁。


一踏进那暖阁,浑身冷透的柳婉婷竟感觉被暖得打了个颤。


她一瘸一拐走向姚文淑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姚文淑看也没看她一眼,手中正拿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绣球笑盈盈逗一只白毛狮子狗。


“阿宝,去捡回来。”


她抬手一扔,那绣球顺着地板滚到柳婉婷身前。


小狗笨拙地跑过来,叼起球,又围着柳婉婷跑了一圈,嗅了嗅她。


姚文淑这才看到柳婉婷似的,拍手笑了:“哎呀,公主,看来阿宝喜欢你呢!”


柳婉婷低头怔怔看着那狗口中的绣球,那中间还放了一颗东珠,那曾是镶在她大哥的太子冠上的……


柳婉婷僵着背脊答道:“是……”


“既如此,以后就由你照顾它吧!”


姚文淑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像是想起什么,饶有兴趣道:“公主从前的称号也用不了了,不如本宫给你新取一个!”


姚文淑思索半晌,抬手一指笑意嫣然:“就封你为……侍犬公主!好不好?”


柳婉婷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应该说“谢皇后娘娘赏”,可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半个字都挤不出!


她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皇将她抱在膝头,为她写下封号“明懿”。


笑呵呵地说:“我的小婉婷,就是我们柳氏最璀璨的明珠,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


柳婉婷袖中的手死命掐自己,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拊掌轻笑:“皇后果真才华横溢,这称号封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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