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割猪草的时候,一个人捂住我的嘴巴,猛地把我拉到一边。我定睛一看,是三奶。三奶是这个村子里唯一对我好的一个人。三奶惨白着脸问我:娃子,你姐姐是不是快养成了?我震惊地看着三奶。莫非……她也知道?三奶叹着气:你家那点事,懂点行道的都知道。娃子,杀人扒皮本来就是天理沦丧的事。更何况,三奶左顾右盼地说,更何况,你姐也不是人。你听三奶一句,你家里人,送你姐上路的时候,你千万别搭手。还有,你姐死之前,最后一眼你千万别让她看到你。我姐不是人?这是什么意思?我眯着眼睛想向三奶问清楚。三奶却神色慌张地拍了拍我的手说:别多问,想活命就听三奶的。谁都不要相信。还不待我张嘴,三奶就匆匆忙忙地走了。我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看到一群男人在我家院子里排着队,交头接耳地说:最后一晚上了,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婆娘!谁说不是啊,自家娘们哪有这么水灵?!没办法,舍不得也得送,咱们村来年的营生可都靠她了。我站在角落里,心下一阵阵发冷。原来都知道,就连平时这些跟她唇齿交缠、耳鬓厮磨的男人也知道。不过我不敢多事,叹着气回了自己的房间。第二天,我是被屋外的尖叫声吵醒的。我看到我姐赤身裸体地躺在木床上。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摁着她的四肢。我姐惊恐地看着我妈,向我妈求救。但我妈只是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脸蛋说:好闺女,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妈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你这么久。也算对得住你了,现在到了你报答妈的时候了。说着,我妈就想指挥人给我姐割喉放血。我猛地想起三奶的话,急忙闪到一边,生怕我姐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会是我。就在我屏住呼吸,看着刽子手手里的刀高高举起的时候,突然间天色巨变。本来云卷云舒的天气,瞬间黑了下来。一片尖锐的嘶鸣中,我听到三爷诧异的低吼:天狗食日,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