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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声顿时觉得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

那她这么多年的爱慕与付出又算什么?

出神间,门外传来敲门声:“娘,您应该沐浴换下脏衣裙,君子有道,每日需洗漱后才方可入睡。”

温月声倏然起身,打开门后,就见儿子宋轩一脸嫌弃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神情简直和宋晏陵不相上下。

原来,儿子也并不喜欢自己。

“轩轩。”

压下喉间酸涩,温月声摆出贤良淑德,温柔一笑,“娘……”

“怪不得爹总夸燕生姐姐每日都大方得体,不像娘你这般,见不得台面。”

宋轩打断她的话,扫过她被雨水凌乱的发丝,冷漠转身离开了。

房内重归寂静。

温月声笑容僵住,她拥有这七年的记忆,记忆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

可在这偌大的宋府里,丈夫冷眼、儿子嫌弃。

让她的心渐渐沉寂。

温月声遥望着这个同样冰冷的卧房,第一次从心底生出对未来一切的恐慌。

……

深夜,宋晏陵终于回来。

他刚走进大厅,就见一群下人围在静室门外。

“何事慌张?”

听见声音,下人回望的脸上个个都是仓惶惊恐的表情。

宋轩也一改往常,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爹,您要不先回房休息……”

可话才说到一半,静室传来一声“哐当”的巨响!

宋晏陵下意思推开门,只见里面一片狼藉。

案上纸砚笔墨倒了一地,挂在墙上字画也被拽下。

而温月声醉醺醺踩在上面,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沾墨的毛笔正要往字画上落。

那幅字,是宋晏陵供奉了三万白银香火,才从寺中最得道的高僧了空大师手里拿到的题字!

宋晏陵脸色骤黑,厉吼出声:“温月声!”

“谁叫我?”

温月声一回头,墨水正好顺着手抖的弧度滴在字画上的‘静’字上!

天边月色高悬,无声寂静。

宋轩连带着下人都看出这位平日里清规戒律自持的帝师,戒……要断了。

可偏偏喝到醉醺醺的温月声没有觉察。

还一个不如意扔掉毛笔,接着又将酒壶往嘴里倒了倒。

她仰头,芙蓉香腮上染上驼红:“没酒了……”

话音刚落,正对上一双幽黯至深的眸子。

她停顿了瞬,在看清是宋晏陵后,她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

‘砰——’

拉他进来,将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宋晏陵被温月声强势的抵在门板上,他怒极,吼腔尽是怒火:“温月声!”

“嘘!”温月声用食指捂住他的嘴,醉眼朦胧质问,“说!你今日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江燕生去找你就可以?她在你心里就这么特别?”

接绵不断质问杂着热气萦绕在男人脖颈。

宋晏陵强行拉下她的手,嗓音冷肃:“温月声,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温月声脑袋里一片混沌,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她抬了抬睫毛,盯着宋晏陵手腕那串菩提佛珠,一个勾手从他掌心逃脱的同时将那串佛珠也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个,我喜欢。”

黑木色的珠子,套在她洁白莹润的腕间,莫名生出一种禁忌感。

宋晏陵凝着好一会儿,直到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他才回神,冷着脸拿回手串,反手拽起温月声来到窗前。

窗户未关,吹进房中的冷风打在身上带着整个身子都发冷。

“嘶!”

温月声狠狠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

“宋晏陵,这么冷的天你要冻死我啊!”她挣扎着想甩开被他紧箍的手,“松开我!”

可她挣扎一步,宋晏陵就加重一分力气。

“酒醒了?”他眼神冰冷的可怕,“醒了就看清楚你都干了什么!”

说完,他愤然松开手,转身走了。

室内寒冷,温月声站在风口,看着满地的狼藉,头皮一阵阵发麻发疼。

这些……都是自己做的?!

本是受了委屈,想借酒消愁,没曾想会喝醉。

还砸了宋晏陵最爱的静室,这的确是过分了点。

可明明是宋晏陵有错在先,哪有将正妻丢下的道理!

大闹过后,温月声当晚就着凉了。

半夜还发起了高烧,可得罪了宋晏陵的缘故,没人赶去请大夫。

她只能自己拖着发昏的脑袋,熬了姜茶服下,然后蒙头大睡。

之后几日里,都没见宋晏陵回府。

病好那日,好友邵燕询前来拜访。

刚落座,邵燕询就调侃她:“听说你砸了宋晏陵的静室,还毁了他珍藏的题字!”

“可以啊你,我还以为你这些年真变成贤妻良母了,没想到还是以前那个温月声。”

温月声心里腹诽,她现在就是以前的自己。

“你今日来府上找我所为何事,若无事就请回吧!”

看出她心情不悦,邵燕询立马笑着拦住她:“不逗你了,就为了你敢砸静室这个壮举,我买了匹汗血宝马送你,要不要去马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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