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到,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晃动小片刀刚要大战叶来香,却被叶来香的一只手帕迷倒。原来叶来香的这只手帕里面含有落魄迷魂散,他只要迎风一抖,香味一经散出,闻者无不昏迷。房书安哪料到他有这招,故此未曾防备,这才着了他的道儿。叶来香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房书安,转过头又看了看那个被他抓来的妇女,心中产生了一个歹毒的想法。于是乎,这个卑鄙无耻之徒就做了一件十分卑鄙无耻之事。他先是强暴了这个妇女,接着用房书安的小片刀将其残忍杀害,然后又扒光房书安的衣服,故意制造出一种是房书安先奸后杀的作案场景。叶来香将此等恶事做完以后,离开树林,直奔祁县县衙。可能有朋友要问了,这个王八蛋不赶紧逃之夭夭,跑到县衙干啥去了?原来这家伙想对房书安来个栽赃陷害,报案去了。闲言少叙,叶来香到了祁县县衙,对知县大人说了这么一番话:禀报县太爷,小人适才在路上发现了一名歹徒,手持利刃要挟着一名妇女,小人远远跟随,亲眼见到他们进了北门外的那座树林,小人生来胆小怕事,不敢跟进去救人,特来向县太爷禀报。祁县的知县姓王,这位王知县一听就火了,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有人在本县管辖的境内持刀行凶,这还了得,分明就是没把本县放在眼里!他把惊堂木一拍,喝道:“李捕头!”三班捕头姓李名能,由于一口单刀玩的好,人称快刀李能。他听到知县大人叫自己,赶紧应声道:“在!”王知县道:“本县命你带几个人火速赶奔城北那座树林,一旦发现歹徒行踪,务必将他绳之以法。”李能应一声“是”,带着几名捕快领命而去。叶来香心中一阵窃喜,暗道:“房书安,活该,这个官司你替我打了吧。”他高高兴兴出了县衙,等好消息去了。李能等人到了树林后,很容易就找到事发现场。几人一看,这场面也太不堪入目了。只见一男一女赤条条的躺在地上,女的胸口插着一把刀,已然被害;男的鼾声如雷,竟似熟睡一般。李能一看到男的模样,不由心中一惊,暗道:“这不是房书安房爷吗,莫非这女人是他所害?”看到这儿可能又有朋友要问了,这李能认得房书安吗?当然认得。别看老房跟着徐良来祁县还不到半年,但他这个人天生的自来熟,跟谁都能聊得来。这些日子里他又经常去县城,不是到茶馆说书,就是去酒楼演讲,只要他一出现,每天都能吸引大量的听众,如今的房书安简直成了祁县的名人。李能身为祁县的三班捕头,每天都游走在大街小巷,能不认识他吗?李能又看了看插在女人身上的那把刀,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房书安演讲时候经常挥舞的那把小片刀。这下李能更认定房书安是凶手了,心中暗骂道:“好你个房书安,仗着你以前是开封府的官人,又是徐良徐大侠的干儿子,我姓李的一直敬重你,拿你当顶天立地的英雄。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如此残忍的好色之徒,你不仅先奸后杀,杀完了居然还敢在尸体旁睡觉,你真是胆大包天天包胆。”他吩咐手下人将房书安叫醒,要问个究竟。几名捕快连摇带晃,费了半天劲才把房书安鼓捣醒。也是时间长了,迷魂散的药力快过去了。老房醒转之后,一惊跳起,看到李能等人就是一愣,问道:“李头儿,怎么你们也来了,那淫贼呢?”李能微微冷笑道:“房爷,别演戏了,哪儿来的什么淫贼,你犯下了先奸后杀的人命案,还想狡辩吗?”房书安那是什么人,行走江湖三十多年,抓差办案也好几年,什么场合没见过?老房回顾四周,当看到女尸上插着自己的小片刀之时,顿时什么就都明白了。不用问,自己肯定是受了那叶来香的诬陷了。房书安把眼一瞪,道:“李头儿,你什么意思,你还以为这案子是房爷做的吗?”李能道:“房爷,我知道你是个人物,做过开封府五品带刀护卫,又是徐良徐大侠的干儿子,但是您别忘了那么句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个案子你不认也不行。”房书安骂道:“放屁!李能,你他妈的到江湖上打听打听,房爷闯荡江湖几十年,什么时候作过这种花案?别的不敢说,房爷在女色面前一向是行得正坐得端。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房爷想做这种案子,能在祁县做吗?我干爹徐良是名满天下的白眉大侠,江湖上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如今我跟着他老人家回到祁县,就是要守护这一方平安的,我能在自己家门口作案吗,那不是给我干爹脸上抹黑吗?再说了,我杀了人不赶紧逃走,还能躺在尸体旁边睡觉,我他妈的缺心眼儿啊?这明显就是有人借刀杀人,故意栽赃陷害房爷,你说你一个三班捕头连这点常识都没有,还干什么劲儿啊,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李能听了房书安这一番话,觉得有点儿道理,说道:“房爷,你也别急,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既然你说自己是遭了人的陷害,那就请你把事发经过讲述一遍。”房书安道:“这还差不多,房爷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抓差办案休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事情没弄清之前更不要冤枉好人。”于是房书安就把自己的所遭所遇讲述了一遍。老房这张嘴那是一般的嘴吗?没影的事儿他都能说出花来,更何况实有其事。他把自己如何见义勇为,如何中人暗算的事这么添枝加叶、口若悬河的一说,李能等人深信不疑。几人不仅消除了对房书安的怀疑,更是将他视为侠肝义胆的英雄。李能问道:“房爷,那依你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该上哪儿去抓那淫贼叶来香呢?”房书安道:“李头儿,眼下你们要做的就是赶紧通知祁县境内的大小村镇,让他们都加强戒备,以防那淫贼再次作案。然后你们多派人手,四处走访那淫贼的下落,有了线索速速报于我知。记住,你们只是打探消息,千万不可打草惊蛇。至于抓贼之事,就交给房爷我了。”李能等人见房书安接手了此案,自然是十分高兴。按下李能等人带着死尸回县衙复命不表,单说房书安。等老房回到徐宅,已是掌灯时分。徐良看到他回来,责备道:“书安,这一整天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干娘晚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呢。”房书安长叹一声,道:“干爹,您还不知道呢,出大事了,孩儿今天险些就回不来了。”说着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告知了徐良。徐良听完以后,也是深感棘手。老西儿心说,在我的家门口发生了先奸后杀的人命案,我要是袖手不管算什么白眉大侠?更何况这淫贼叶来香还是冲着我来的,此事我更得非管不可。只是贼人躲在暗处,又无迹可寻,想要拿他还真不容易。第二天徐良留下方宽、方宝守家,他带着房书安出门寻访那叶来香去了。哪知这爷俩儿明察暗访了一个多月,不仅没探听到那叶来香的半点儿消息,相反的在这一个月内,祁县境内又发生了两起人命案。死者都是颇有姿色的中年妇女,而且都是先奸后杀,手段十分残忍。房书安心说,不用问,这两起案子肯定也是叶来香干的。如此一来,把徐良、房书安气得牙根都疼,爷俩儿恨不得把那叶来香抓住,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但气归气,恨归恨,那叶来香行踪诡异,飘忽不定,作完案就消失不见,别说抓他了,连面也见不着。常言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话可不是瞎说,是真有道理。就在徐良、房书安着急上火,无计可施的时候,一条线索送上门来。单说这天清晨,天还没怎么亮房书安就起来了,这些日子里寻找叶来香无果,老房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他今天特意起了个早,想去外面透透气。他刚一打开徐宅的大门,忽然就发现大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他撕下纸条一看,上面写着两行字:欲擒淫贼叶来香,请往晋阳金刀堂。老房顿觉眼前一亮,赶紧拿着纸条去找徐良。徐良接过纸条一看,说道:“金刀堂我倒知道,那是晋阳府的一个武林帮派,堂主叫陈昆陈元雄,人送外号金刀无敌震九州,掌中一口凤翅紫金刀十分了得。听说此人不仅能耐大,而且人品也不错,难道那淫贼叶来香会在他那儿?”房书安把大脑袋一晃,道:“我的爹,您就别琢磨了,那淫贼在没在那儿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看那淫贼十有八九藏在那里,不然不会有人无缘无故送来这张纸条,这肯定是有知情人给咱们暗中帮忙。”徐良道:“去肯定是要去,只是事情未弄清楚之前我们不能打着捉拿采花贼的名义去,金刀无敌震九州陈元雄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万一那叶来香不在那儿,咱们大张旗鼓的一折腾,岂不坏了人家的名声?我们最好带几份礼物,以江湖同道的身份去拜访拜访他,顺便看看那叶来香到底在没在那儿。”房书安嘴上说:“干爹说的是,就以爹爹的意思照办。”心中却暗道:“哪有那么麻烦,咱们还带几份礼物拜访他,用得着吗?咱们此去是为了抓采花贼,又不是去跟他交朋友。叶来香真要藏在他那儿,咱爷们儿可不管他什么金刀无敌震九州,照样办案抓贼,他要是敢包庇那淫贼,就连他的金刀堂一块儿灭了。”早饭过后,徐良辞别妻子和老娘,备了几份礼物,带着房书安和方宽、方宝,爷儿四个每人一匹快马直奔晋阳府。路上无话,等到了晋阳府,向路人一打听金刀堂的所在,简直就是无人不知。到了金刀堂的大门前,只见大门口站着四名门卫,一个个横眉立目,手提单刀。徐良迈步上前,拱手说道:“四位辛苦了,麻烦哪位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山西雁徐良前来拜访金刀无敌陈元雄陈老爷子。”这四名门卫之中闪出一个脸上有疤的汉子,看样子他是个头儿,此人冲着徐良一抱拳,道:“莫非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白眉大侠徐良徐大侠吗?您稍等,小人这就进去告诉我家堂主。”说完转身进去。时间不长,就听里面传出一阵脚步声响,一个洪钟般的声音说道:“是哪阵香风把名满天下的白眉大侠送到我这小小的金刀堂来了?徐大侠大驾光临,老朽未能远迎,还望多多恕罪。”随着话声,从里面走出几个人来。为首一人是个六旬左右的老者,身材高大,神态威猛,正是金刀堂的堂主,金刀无敌震九州陈昆陈元雄。在他的左右是金刀堂的两位副堂主,一位是一刀断魂马鸣马如龙,一位是闪电手龙飞龙啸天。再后面是他的几名弟子。徐良见陈元雄亲自率众迎接出来,赶紧躬身一礼,道:“陈堂主太客气了,小子冒昧来访,还望堂主见谅才是。”当下双方各自客气了几句,陈元雄将徐良一行四人让进了金刀堂待客厅。分宾主落座之后,陈元雄问道:“徐大侠,恕老朽直言,贵师徒到我这金刀堂来,想必有什么事吧?”徐良道:“不错,我们此来金刀堂除了拜访陈堂主之外,确实还有一件别的事。”陈元雄道:“却不知所为何事?”徐良微微一笑,才要询问叶来香的下落。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