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羽依旧没看我一眼,只吩咐外门女弟子道:“送她回房。”
众目睽睽之下,我就这么被两个女弟子架了出去。
我被扔进了婚房里。
摔倒在地的我被震得五脏生疼,又生生吐了一口血。
苏清芝那掌,用了近乎十成的气力,倘若再多一分,我估计会命丧当场。
她和师兄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是我和师兄的婚典,怎么变成了他们二人的?
我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此刻身体快要散架,我顾不得去想其他,撑着身子盘坐聚气凝息,堪堪稳住了元神。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笃笃笃”的敲击声。
是我的小灵鸟彩羽。
彩羽是神鸟凤凰后裔,不过现在还是幼年期,法力低微。
开了窗,他飞进来落地幻化成一个幼童:“主人。”
它声音奶声奶气,白白嫩嫩蹦跳了几下,来到我面前。
我摸了摸它头顶的彩色绒发,问:“有消息了吗?可查到那日二阶吞风兽是何人放出?”
前些日子,万宗联合清扫凶兽的途中,我被一只二阶吞风兽吐纳的气息掀翻在地。
那凶兽不攻击攻击它的人,独独冲着我袭击,一看便是有备而来。
也是那一日,我修为尽失的真相人尽皆知,名声一落千丈。
彩羽摇了摇头:“尚未查明,不过已在魔修境界发现它的踪迹。”
“魔修?”
我心沉了一瞬,我跟魔界并无瓜葛,到底是何人要针对我?
一时无解。
我揉了揉彩羽的发,让它先行离开。
“小心行事。”
彩羽允诺,幻化成鸟型扑腾着翅膀从窗外飞走。
我坐到妆镜前,喜袍鲜红,衬得我脸色愈发惨白。
一连串的事,压得我喘不上气,强烈的不安也如巨石一般压在心头。
突然,门从外间被推开,凌辰羽迈步走了进来。
我呼吸一滞,怔怔看向他。
“这到底怎么回事?”
凌辰羽站在门口,俊逸面容唯有冷漠。
“清芝早已说清一切。”
他的话,如利刃在我心口刮过。
细密的疼痛一点点蔓延至我全身,我固执对上他幽深的瞳仁,涩声道:“我不信她,我只信你。”
毕竟,在万人唾弃驱逐我的那一刻,是师兄护住了我,并且执意要娶我。
凌辰羽听得我的话后,眉心紧蹙了几分。
片刻,他沉声道:“从始至终,我情根深种的人只有清芝。”
我怔了一瞬,脸上毫无血色。
只有苏清芝——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娶我?
我正要追问,凌辰羽直起身来,腰间那只紫金葫芦上的“猎”字刺进我眼中。
我的心跳漏了一瞬。
那是魔修的东西,猎血葫芦。
这葫芦以活人血豢养魔物,用魔物反哺,借此提升修为。
我不敢置信望向他:“你竟跟魔修有染?”
凌辰羽没有回答,快速一拂袖。
我的腕间倏地被划开一道口子,随即传来刺骨的痛意。
他施术催动猎血葫芦开始吸食我的血,下手温柔却毫不留情。
“清芝为救我心脉受损,只有此葫芦能提升她修为。”
“你的血是豢养葫芦怪的极品佳肴,且忍耐忍耐。”
细密绵延的疼痛从我的手腕传至心扉,直至四肢百骸。
我想挣脱,却毫无办法。
“苏清芝何时救过你,值得你为她动用此魔修煞物!”
我望着凌辰羽,一些尘封的过往,也随着痛意全数钻入我的脑海。
五年前,凌辰羽在伏魔山遇袭受伤。
我孤身闯入,从魔修囚牢中将只存一息的他救出。
我带他去了医修谷。
医修谷谷主说他内丹已废,根基已损,命不久矣。
他是我钟情之人,亦是师父生前为我定下的良人,我怎能看着他死?
于是,我威逼谷主交出古传秘方——
“换内丹,改命格,以灵养身,方可续命。”
我救了凌辰羽。
代价是我失去内丹,修为散尽,沦为废人。
救过他的人是我,为他损伤心脉散尽修为的人也是我。
可现在,他却拿着魔煞之物吸食我的精血!
“当年在伏魔山……”我想说出往事,质问他为何如此待我。
凌辰羽打断了我,眉眼情绪涌动。
“当年在伏魔山,是清芝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