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平湖宴上衣衫不整跑出来后,我名声尽毁。
病了半月有余,一顶喜轿停在府外。
庶妹邀了上京贵女来家中做客,隔着一道屏风。
她刻意拔高嗓音:
“吴公公虽年逾六十,可也曾是先帝爷身边的红人,他要纳长姐为妾,也是我李家的福气。”
“芸禾妹妹,你这簪子陆公子送的吧?你们好事将近了?”
我的指尖死死扣入床围,她们口中的陆公子,本是我李稚鱼的未婚夫。
平湖宴上,我被送上了吴公公的床榻,我的未婚夫陆淮生,也成了庶妹的未婚夫。
我与陆淮生相识于雅琴阁。
这一年来,我不嫌他出身寒微,只因他听得懂我的琴音。
科考落榜,陆淮生醉酒冲撞了左丞相的车辇,当今左丞相的门生遍布朝堂,放言不许他再参加科考。陆淮生求助无门,便动了歪心思。
半个月前,平湖宴上,我曲惊四座,高座上的吴公公称赞我:“不愧是韶宁长公主赞不绝口的‘千金素手’,绕梁之音,当是酒不醉人曲醉人。”
宾客席上,居于末座的陆淮生眼里隐隐闪过激动。我从宴上告退,却在堂外檐下被陆淮生拦住。
“稚鱼,这次多亏你了。”
他递来一盏茶让我润润嗓子,我不疑有他。
岂料饮下那盏茶,便身子一软,不省人事。
丝弦管乐正盛,我自迷蒙中苏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一方软榻之上。
喉咙干哑,难以发声。
外间的宴会还在继续。
吴公公顶着醉醺醺的酒气走了进来,阴冷的眼神盯着我。
他一言不发扑过来,撕扯着我身上的衣裳。
可是,他终究做不了什么,只是逼我榻上献媚。
我说不出话。
也无法呼救。
只能拼了命推开他,拔下头上的素簪抵上我的喉咙,我用无声的口型道:“放过我。”
他眼里的兴致瞬间败了,笑里挟着轻蔑:“李姑娘,你以为你今天来这儿,只是陆淮生的意思吗?”
我的心倏然一沉。
吴公公摸着下巴,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指着那道门,“你可以走,出了这道门,再想登杂家的门,可就只能以妾室的身份抬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