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的正妻,可他爱的却是第四房小妾
他因为责任娶了我,却从未真正爱过我一刻
我为他操持了侯府一辈子,他却连碰我都不肯
他对那小妾情根深种,我便待她宛如亲生姐妹
他膝下三儿两女,无一个出自我腹中,我也视如己出我以为,他总能看到我的好,对我有一丝情意
可直到我临终时,他都在和小妾浓情蜜意,未曾来看我一眼再次醒来。
我竟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两人尚未订婚前。
这次,面对他的体面求娶。
我终于下定决心
重来一世,我不愿再做他的妻。
……
“老夫人,我许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历代男不为奴女不为妾!”
“这场婚事不如就此作罢。”
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不管众人是何反应,我转身离开了
重来的人生,我已不想一再做梁祁安的妻。
我刚回到院中,就在这时。
一个丫鬟匆匆禀报:“小姐!世子来了,在后院凉亭等您。”
梁祁安竟会来主动寻我。
前世可从未有过。
我心神微怔,还是起身去了凉亭。
凉亭内
梁祁安久久凝视着我,突然开口:
“许姑娘,为何要取消婚约?”
加上前世,梁祁安还从未跟我这么直白的谈过话。
我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后,又强迫自己转回来。
看着梁祁安平静开口:“世子多想了,我只是不想你我因流言而轻率绑在一起,我并不奢求什么煊赫的世子夫人身份,只求能找到两情相悦之人,余生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话我说得真切。
毕竟以梁祁安的身份,不纳妾简直不可能。
可梁祁安的反应又一次出乎我的预料。
他沉思半响,却是定定望着我道: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可以做到。”
承诺一出。
我的心口微滞,前世用尽一生都不敢奢求的诺言,此刻听梁祁安说出口,如同在我心口猛地投下一块巨石!
我久久无言。
而后一段时间。
梁祁安时不时会亲自来我院子里,给我带新兴玩意儿。
我始终竭力想让让自己保持冷静。
直到这天,梁祁安拿出了一枚玉佩送给我。
“这是我母亲临终前留下的龙凤玉
佩,让我将另一半交给心爱之人,这个给你。”
看着那晶莹剔透的玉佩。
我眼眸发烫,情绪翻涌而至。
这玉佩我见过的。
在前世,在他心仪之人杨嫣儿身上
我最终还是收下了玉佩
前世,我爱了梁祁安一辈子,今生面对这样的梁祁安,我又如何能做到不动心?
本已死的心在此刻再度鲜活跳动。
一生一世一双人,梁祁安,这是你给我的承诺。
几日后。
是盛京一年一度的靶场马球赛。
像我这种闺阁女子难得也能去观看
靶场上。
梁祁安鲜衣怒马,胳膊系着代表阵营的蓝丝带。
赛场战况激烈。
纵然我早已知道这场比赛的胜负,也依旧看得激动不已。
当队伍以梁祁安为首,绕圈一周,似有所感,梁祁安远远朝我看了一眼。
隔着人群相望。
我的心口涌现说不出的甜意,就连突然来到我身边的杨嫣儿都不在意了。
谁料这时。
场上一匹马突然受惊,朝我和杨媽儿的方向撞过来。
梁祁安神色一变,当即疾驰赶来。
可下一秒。
我眼看着他毫不犹豫一把将杨嫣儿捞上马!
那失控的马匹便朝我迎面冲来!
我重重摔在了地上,马蹄从我身上跨过去。
周围很吵,可我却听见了清脆的玉碎声。
我低头看去。
只见梁祁安送我的定情玉佩已经被马蹄踩裂成几块。
梁祁安匆匆下马,赶过来:“晚儿,你没事吧?”
我没回答,只将那碎裂的玉佩攥在手里。。
梁祁安也意识过来,主动解释:
杨嫣儿是恩师所托,我不能见死不救,最重要的是以当时的方位,救她是最顺手的。”
他的解释挑不出错来。
我却冷冷打断:“我没事。”
我将那碎玉掩在手心,起身准备离开。
梁祁安冲上前拉住我:“晚儿,明日我们去祖母跟前交换庚帖,订下婚契吧。”
对上梁祁安墨黑的瞳仁,我心头一滞,最终还是同意:“好。”
订婚当日。
一大早我莫名心有不安。
但满府喜色,一切都顺理成章,没有什么别的。
偏偏吉时到,正要开始时。
一下人突然冲进来:“世子!不好了!杨姑娘不见了!只在房中留下这封书信!”
梁祁安接过书信。
只见上方只有寥寥一句:世子不必寻我,此去一别,后会无期。
杨嫣儿这时机寻得如此巧。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我们订婚吉时走。
这心思昭然若揭。
我定定看着梁祁安,等待他的反应
可偏偏梁祁安却甘愿入套。
他迟疑看我,沉声开口:“晚儿,订婚之事我们推迟几日,待我先寻回杨嫣儿,她从未出过阁,如今单独出去怕遇到危险,有负恩师。”
心仿若被无形大手紧紧揪住。
大庭广众,梁祁安要弃我而去。
我低哑嗓音,挤出声音来:“梁祁安,你要敢走,我们这婚就不必订了。
”
可一可二,不可三,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梁祁安却拧眉冷声道:“晚儿,莫要无理取闹,你这是不拿人命当回事顿了下,他缓了语气:“莫要说气话,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话落,梁祁安扔下庚帖头也不回走了。
那庚帖掉在脚边,掀起灰尘。
我的心仿佛被重重锤击,闷痛难忍
周围好像很吵,很多人在跟我说话,也有不少人着急忙慌跟梁祁安走了,但我耳边嗡鸣一片,似乎什么都离我很远了去。
梁祁安这一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他是带着杨嫣儿回来的。
杨嫣儿的身上甚至还披着梁祁安的外衣。
我就这么看着梁祁安对杨嫣儿关怀备至,叫人送回。
待安顿完杨嫣儿。
梁祁安似乎才记起我这个未婚妻,到我面前准备解释。
然我已经不想再多听他一个字。
我先开了口:“世子,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
嘉安五十三年,冬。
许晚棠在嫁入侯府的第二十年病故了。
临终之时,府中上下在她病榻前跪了一地。
许晚棠膝下无儿无女,但这些年她操持侯府,深得人心,梁家三儿两女虽皆出自于梁祁安的四名妾室,却也待她极为敬重。
许晚棠面容枯槁,撑着最后一口气望着门口。
她在等,等自己爱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回来,见最后一面。
门口脚步声起,她眸中微亮。
进来的却是匆匆回来的仆人。
“夫人,侯爷尚在处理公事,让你再等上一等。”
许晚棠眼中微光霎时黯淡了下来。
等……
还要等……
梁祁安,我等了你一辈子,这次,我实在是等不了了……许晚棠苦笑,一滴热泪随着合上的眼角流下。
最后那口气终究咽不下,却也没再吐出来。
“夫人!!”
侯府哀嚎哭成一片。
许晚棠意识再次醒来,是耳边传来熟悉的喊声——
“棠儿?棠儿醒醒!”
听见姑姑的声音。
许晚棠回过神,恍惚看清眼前一张国色天香的芙蓉面,眼眶一下湿润了:“姑姑,您是来接我入黄泉的吗?”
她自幼父母双亡,是姑姑将她拉扯大,甚至嫁入昌远侯府做续弦时,也带着她入了侯府。
哪料这话一出,却换来许玉婵嗔怪一眼:“你这丫头,睡昏头了吧,快起来,今日要去商议你和世子的婚事了。”
许晚棠一下怔住。
侯府议婚,那不是二十年前的事吗?!
一个惊人猜想升起,许晚棠声音无比嘶哑:“姑姑,如今是何年何月?”
“嘉安三十二年。”
轰然一下!
许晚棠身形僵住。
自己竟是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与梁祁安成婚的前一年!
她跟梁祁安的婚约来得并不光彩。
不过是她落水,梁祁安相救,迫于世情压力,梁祁安才求娶于她。
否则她一届孤女,如何能嫁给堂堂侯府世子?!
正因为如此,前世她在订婚后,过得如履薄冰,不敢出一丝差错,生怕叫侯府嫌弃了去。
可今生……
正想着。
手背传来暖意,许玉婵握住了她的手安抚:“你莫要紧张,有姑姑在,自会护着你。”
许晚棠心中倏然一酸。
经历一世她才明白,全世界真心真意对她好的,不过姑姑一人而已。
到达侯府前厅。
许玉婵气势汹汹朝里走去,迎面却正撞见一个男子走出。
梁祁安披着玄色狐裘,身形颀长,一派光风霁月。
见了许玉婵,他立即拱手行礼:“母亲。”
前世魂牵梦萦,临死也没见到的人,就这么猝然出现。
许玉婵回礼间,许晚棠完全失了神,竟险些被门槛绊住摔倒。
直到一双有力的手扶住她。
“小心些。”
清冷的熟悉男声传来,许晚棠猛然回神,她触电般收回手,站稳身子。
她垂下眼眸,“多谢世子。”
那避他如蛇蝎的动作,让梁祁安不禁一怔。
他看着许晚棠纤弱背影,有那么一刻,竟觉得今日的许晚棠和前些天的她判若两人。
侯府正厅。
此刻聚全了梁家所有女眷,如同审判般看着走来的姑侄二人。
才踏入厅门。
许晚棠便听见梁老夫人朝许玉婵冷声呵斥:“跪下!”
这样的场景,许晚棠前世便经历过一次。
“姑姑……”她伸手想拉住许玉婵。
可许玉婵却是推开了她,径直跪了下去。
周遭立即传来无数奚落。
“哟,这姑侄俩,大的做狐狸精,小的也不要脸!”
“当初就不该收留她,无父无母果然毫无教养!”
前世场景再度上演。
许晚棠看见许玉婵的手一攥,却还是忍了下来,只看着梁老夫人道:“母亲,棠儿与世子的婚事还请您给我个说法。”
老夫人厌恶地瞥了许晚棠一眼,冷笑道:“她三岁丧父丧母,命背天煞孤星,哪里配得上世子?非要名分,也只配做侧室!”
又是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对话。
许晚棠心口愈发沉重,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接下来的发展就是姑姑以死相逼,替她强求来了一个正妻名分!
可姑姑不知道的是。
她嫁进来了,却也宁愿自己从未嫁给那人!
因此,眼见许玉婵要有动作。
“姑姑!”
许晚棠急忙拉住了她,先一步跪了下来,迎着所有人的注目。
她挺直腰板,郑重开口——
“老夫人,我许家虽不是什么名门大户,但历代男不为奴女不为妾!”
“这场婚事不如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