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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元朝,建安十六年冬,腊月初九。

盛京,丞相府。

整个丞相府因为明日的婚事把家中装扮的喜气洋洋的,但是府中一处院子却和丞相府的喜气格格不入。

是夜,丞相府二小姐施婳的院中,施家二小姐正被几个家仆联起手来压在地上,用绳子使劲的往她身上缠,而有一男一女正好整以暇的在旁边看着。

施婳使劲的挣扎喊着,“为什么?我们同为双生女,父母为何要如此差别对待我们?”

她身边的婢女也跪在一旁使劲磕头求情,“大少爷,大小姐求求你们松开小姐吧,小姐身子不好,这样被绑一夜的话,会出人命的!”

“身子不好?”施家大少爷施淮安冷哼一声,“我看她身子好得很,她刚刚不是要翻墙出逃吗?现在又身子不好了?”

施大小姐的语气要好很多,她柔柔的看着施婳,轻声道,“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那贤王殿下虽然废了双腿,性情残暴狠厉,但是却是咱们康元朝最俊美的男子,你嫁过去了也不委屈的。”

“那你为何不嫁?”施婳蒙着面纱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她那双含泪的桃花此时却充满了悲愤,“明明先皇指婚嫁给他的人是你。”

“难道你还想嫁给端王?”施淮安眉头紧促,看着施婳的目光闪过一丝嫌恶,他嗤笑道,“以你这副尊容?”

施婳一顿,接着摇头,“我可以不嫁给端王,但是我不嫁给贤王,你们硬要把我嫁过去的话,那可是欺君之罪。”

“只要你别乱说话,谁知道!”施淮安厉声道,“施家同时嫁两个女儿,被下人弄错轿子是很正常的事情,等贤王发现的时候已经瓜熟蒂落了,到时候把罪名推到下人身上,能有什么事!”

施婳猛地一怔,喃喃道,“原来你们都想好后路了。”

他们把施家的后路都想好了,唯独没有想过她嫁过去给贤王,是否会被那个残暴狠厉的王爷弄死。

施淮安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施家养了你这么多年,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整个人都被绑着的施婳无力的躺在地上,她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消失,“原来你们从未把我当成亲人。”

父母不疼,她以为只是因为她性格的原因,可是他们那哪儿是不疼,是完全不在乎她的死活!

“亲人?”见施淮安走了,施芸面上哪儿还有方才的娴静,她冷笑着蹲下,一把扯下施婳脸上的面纱,露出施婳右边脸颊至颈脖出的红色疤痕,她看着那通红的疤痕,脸上闪过一丝快意,这条疤痕是她四岁时的作品。

那日她和施婳满四岁生辰,她被父母抱在怀中,而那些宾客却围着施婳夸她漂亮!所以那晚她不小心打翻了施婳房中的灯罩,毁了她的容貌。

施婳的面纱被扯下来那一刻开始就使劲缩着头,想要遮掩自己的右边脸颊,施芸却不如她的愿,一把扯着她的头发逼她抬头看着自己,“施婳,你是真的蠢,这么多年了你都看不出来吗?父母从未把你当成他们的女儿。”

施芸眯着眼睛一把捏住施婳的下巴,轻飘飘的说,“换婚的事情是父母和我一同商定的。父亲说端王是如今朝堂上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而我才是最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对了,母亲还说,如果你坏了我和父亲的好事,她是不会放过你的。”施芸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一把揪住施婳的头发,猖狂的笑出了声音,“这些年还要多谢妹妹你谱的曲作的诗了,让我能够得到容贵妃和端王殿下的青睐。”

施婳感觉呼吸一紧,她表情狰狞看向施芸,“你这些年说帮我拿诗去参加诗社比赛,都是骗我的?”

施芸冷哼一声丢开她的头发,站起来轻蔑的看着施婳,“参加诗社比赛的是施芸,只有我施芸才配得上才女二字,你施婳只配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施婳不解的看向施芸,“我们是双生女,是世上最亲的人。”

“什么双生女!”施芸狰狞的看着施婳,厉声道,“你原本就是多余的!你就不该生下来,你活着也只能在我的阴影之下苟且偷生!”

“大小姐,你真恶毒!”一直在屋内跪着的玉儿猛地站起来推了施芸一把。

施芸一个踉跄,接着反手就给了玉儿一巴掌,“贱婢!”说罢看向施婳,“你以为你脸上的伤,真的是我不小心打翻灯罩才烧伤的吗?”

施芸嗤笑一声,“那是母亲教我的,不喜欢的东西,毁掉便是了。”

说罢,施芸走到门口看了门外候着的嬷嬷一眼,顺手递给她一包药,幽幽道,“一会儿她要是闹腾的厉害,就把这个给她灌下去。”又看了玉儿一眼,眼里闪过一狠光,“把那刁奴交给母亲发卖了!”

“不要!”施婳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拼命摇头,玉儿也被吓到了,她扑过去抱住施婳,“我不要离开小姐!”

施芸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高傲的离开了院子,只要过了明日,施婳肯定活不成了,以贤王如今那残暴的性子,看到新娘是施婳那个丑女的话,肯定当场就把施婳给掐死了。

女仆去拉开施婳主仆二人的时候,被紧绑着的施婳拼命的挣扎嘶喊着不准她们带走玉儿,方才拿到一包药的嬷嬷用眼神示意另外两个粗使嬷嬷压着施婳自己灌药,施婳拼命地挣扎,但是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的她哪儿是他们几人的对手,两下就被压在地上,一个嬷嬷掐着施婳的脖子掰着她的头迫使她张嘴。

另一个嬷嬷拉着玉儿往外拖,那个拿着药的嬷嬷给施婳灌药。

施婳想呼吸,但是她发现喉咙被人遏制住,根本呼吸不了,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和她的疤痕一样红,在那嬷嬷灌药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意识。

那嬷嬷看了一眼失去意识的施婳,嫌弃的把她扔开任她躺地上,这才道,“大小姐这药的效果真不错,总算清净了。”

另外两个嬷嬷赔笑说是,“张嬷嬷说的对,还是大小姐厉害。”

张嬷嬷哼一声,看了两人一眼道,“把玉儿压给曹管事,让她把人发卖了。”说罢也不再管躺在地上的施婳。

第二日一早有婢女过来给施婳梳妆,发现施婳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整个人都僵硬了,那婢女吓了一跳喊道,“快来人啊!”

施夫人正在施芸院中给施芸梳妆,听了此事,眉头紧蹙,“死了?”

来人摇头,“有气儿。”

“人没死就把她给我抬上轿嫁到贤王府去!”说罢也不再理会那嬷嬷。

施芸听了施夫人的话,眼里闪过一丝痛快的笑意,施婳你看,你就算是要死了,母亲也不会在意!

鞭炮声响起,施府双生女出嫁。

一个花轿中,原本无力的靠在轿板上面的施婳猛地坐了起来,她一把扯开头上的盖头,她如星辰般灿烂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冷意,扯下来的盖头被她死死地拽在手中,嘴里吐出三个只能她听到的字:“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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