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弄的?”甘琼英是真的关心,她不顾骊骅的挣脱,强行抓住了他的手掌摊开,看到了伤痕。她扫了眼桌上,杯盏是足数的,那是什么利器划伤的呢。骊骅一言不发,不着痕迹观察她的焦急神情,他忍不住反复比对刚才她着急的样子,自己都不知,此刻他竟然将自己和一位面首做比较。他控制不住好奇,她到底更加紧张谁。没有听到回答后,甘琼英看向骊骅。骊骅抿唇,但想到她方才那副着急的模样,实在难忍怒气,开口就扯谎道:“摔了一跤。”甘琼英正纳闷院中平坦,她这一路疾步过来也没个磕磕绊绊,怎么就会摔了。不曾想骊骅再次开口,直接将她噎到哑口无言。“我是个残疾,公主不是知道吗?”,骊骅终于肯抬头,与她对视,“公主府门槛那么高,高攀不上,摔了不是很正常。”这是翻旧账了,前阵子满月才说完这话。甘琼英被噎,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这个锅她是必背不可,便直接转移话题,故作骄纵厉声吩咐满月:“傻愣着干什么,快去叫府医来,给驸马包扎。”满月得令刚要退出门,骊骅再次开口,让主仆二人俱是一愣。骊骅突然问,“为什么不是叫太医?”那个什么曲将军就能惊动太医,到他这里就是叫府医,看来还是那个曲小将军,更得她的欢心吗。甘琼英面带微笑,她停顿片刻,看了眼驸马手心那道已经止血快要愈合的小口子,莫名闻到了一股浓厚的酸味儿。她不免觉得神奇,立刻意会到了什么,立刻吩咐道:“满月,去请太医来。”太医这两个字,她故意咬得很重。她背过身时险些没忍住笑,那太医还真得快点来,否则晚一刻,那道口子都愈合了。骊骅本就是口不择言,见甘琼英当真让人去请太医,顿时又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将手缩回袖口,再度把头低下,看着面前的烛火正无规律地跳动闪烁,像极了他的心绪。意识到自己的失控,他突然起身开口道:“时辰不早了,公主还有事处理,请早些休息吧。”他下了逐客令,见甘琼英不动,竟是直接来拉她,扯着甘琼英的手臂朝着门口走,满脸冷酷。“此地脏污,又不方便,”骊骅顶着一张僵硬的脸,不与甘琼英对视,“还请公主移步回主院。”怎么刚来又要被赶走!甘琼英被推到门口时完全反应不及,她竟是第一次发现骊骅的力气如此之大?眼看要被推出门口,立刻手脚并用扒住门,“我不走,我陪你等太医来!”两人在门口僵持,屋内烛光很暗,骊骅逆光而立,侧脸隐没在阴暗之中,甘琼英有些心惊地觉得,此刻的骊骅竟然隐隐有些阴鸷。好在他没有再推她,甘琼英抱着门温声道:“我总是要把后院的人都处理了的,当初是我糊涂,也是和今上赌气,才弄了这么多人在后院。”甘琼英趁机拉住骊骅垂落身侧的手,同时脚也警惕地勾着门,她抓的是骊骅受伤的那只手,语气温柔带着哄人的意味,“曲小将军的事情,后面你来处理好不好?”骊骅一怔,绷着的面容略有松动。“后院的那些人,不值得你不高兴,我本来也是要打发掉的,正好你随便处置了吧。”甘琼英索性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个大包袱甩给骊骅,那打发人不要花钱啊?一百多号人,得花多少钱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