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幅光景，屋内众人纷纷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主动找季怀琛的女人他们见太多了，但黎瑾言是温瀚清带来的人，这就……

温瀚清眸底的暗色而过，上前将黎瑾言拉到身旁：“别乱说，瑾言是我朋友。”

“介绍一下，黎瑾言，‘银业’律所的金牌律师，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她。”

其余人都先看向季怀琛，见他没生气，才打着哈哈掀过这话题。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有些事表面上能过去就行了，没人会非要捅破。

气氛又活跃起来，季怀琛却拿起大衣往外走。

立马有人问：“璟哥你去哪儿啊？”

“到点了，回去陪老爷子吃年夜饭。”他随意摆了下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黎瑾言望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才收回视线。

季怀琛一走，这局就散了。

温瀚清也带着黎瑾言离开。

走出四合院，天空飘下来的雪花落在眉角。

黎瑾言堪堪回神，望见身侧一直沉默的温瀚清，歉声开口：“抱歉，刚刚给你添麻烦了。”

温瀚清顿了顿，原地停住脚：“没什么麻烦的，但瑾言……只这一次。”

“如果真的惹怒季怀琛，我不一定能保住你。”

他认真严肃的神色让黎瑾言沉默下来。

见她不作声，他又问：“季怀琛真的像你男友？我从来没见过你像刚刚那样。”

黎瑾言脑袋里闪过那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直接打开手机相册递给温瀚清看。

“是不是很像？”

温瀚清只看了一眼照片上合影里的男生，就愣住了。

一瞬间，他眼里闪过很多情绪，半晌才别开眼说：“是挺像的，但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

黎瑾言苦笑着收回手机：“我知道他不是他。”

温瀚清不理解：“那你还……”

黎瑾言盯着手机屏幕上笑的温暖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我只是想，万一呢？”

温瀚清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话。

……

两人在巷口告别，黎瑾言独自回到五环外六十平米的出租屋——

房子不大，但承载着她和季怀琛所有美好的回忆。

他车祸离开后，她舍不得，就续了租一直住在这里。

玄关柜子上摆放着两人的合照。

黎瑾言强扯起嘴角，和过去每一天回家那样冲相片里的男生笑笑：“晚上好，我回来了。”

眼前季怀琛的脸彷佛鲜活起来。

他笑着勾了下她的鼻尖，用轻松的语气调侃她：“我们岑律师回来啦。”

黎瑾言也笑着伸出手去抱他，却只抱到一怀冰冷的空气。

幻想消失，一切又恢复到原样。

没有怀抱，没有季怀琛。

黎瑾言失神几秒，无力的垂下双臂，故作轻松的说：“阿西，你知道吗，我今天见到一个和你好像的人……我差点就以为那是你了。”

“但我知道不是的。”

她的阿西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她而去了。

“嘭！”

突然，窗外如墨浓稠的黑夜中，绽放开大片璀璨的烟花。

黎瑾言怔怔看着，却只觉一室孤寂悲凉。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手机却突然开始振动起来。

黎瑾言拿起，就看到微信群里律所老板刚发出的委托案。

她凝着委托里“季氏集团”四个大字，在其他同事的回复里接手了这个案子。

资料里的季怀琛和温瀚清说的差不多，高人一等的京圈子弟，商业场上杀伐果断的冷面佛。

可黎瑾言的注意力全在另一条上——

【季氏集团是在五年前创办的，在此之前季怀琛甚至没有露过面。】

‘五年’这个时间点，像是一条鱼线勒紧了黎瑾言的脖颈，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黎瑾言感觉自己和季怀琛之间有一片无形的迷雾。

她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出门想透口气，却不知不觉走到了昨晚那间四合院前。

等回过神来正想离开时，里面却走出一个人叫住了她。

“黎小姐，季先生请您进去。”

黎瑾言微微一怔，没想到季怀琛真在这里。

他又怎么知道她在外面的？

她带着满腔疑问跟着那人走进一间房，进门就看见季怀琛倚靠在沉香木桌一角，手里把玩着一只古铜色的打火机。

他身后墙上的电子屏幕里，是四合院外的实时监控画面。

所以他一直看着她在外面发愣？

黎瑾言有些窘迫，刚想垂下眼来。

就听季怀琛意味不明的话：“够锲而不舍的，温瀚清没告诉过你这里不能随便来吗？”

男人话里的危险让黎瑾言心头一凉，怕连累温瀚清，连忙解释：“不关他的事。”

“那就是你想见我？”

季怀琛拨弄打火机的动作停了下来，轻描淡写提起：“昨晚温瀚清来找过我，他告诉我，你死掉的男朋友和我长得很像。”

黎瑾言狠狠一震，脑中思绪瞬间断开。

她没想到温瀚清会跟季怀琛说这种事。

来不及反应，就见季怀琛点燃支烟衔在唇间：“可惜，我没兴趣陪你玩替身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