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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忽然安静。

黎初压抑的痛苦喘息,异常清晰。

下一秒,黎母怒不可遏的冲进来。

从来温婉的贵太太,被气到失控,狠狠甩了傅池宴一巴掌。

“你给我滚!我女儿的病能好是她福气大,跟你嘴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没关系!”

傅池宴被打歪了头,俊朗的面容肉眼可见变得晦涩难看。

“初初,该说的我都说了,那是一条人命,我希望你能理解。”

话落,他转身离开,踏出去的每一步都踩在了黎初的心脏上。

黎母气恼不已:“别听他的,当时你是要安排手术,可老天庇佑,你的肾脏奇迹般康复,我们初初不欠任何人。”

黎初咽下心头酸涩。

哪有什么奇迹,不过是她和系统做了攻略交易。

攻略失败,她还是要死。

黎母不知情,她只是心疼女儿被人伤透了心:“放宽心好好养身体,我和爸爸还没死呢,婚礼的事绝不会由着傅池宴胡来。”

黎初没应,她只觉得格外累,昏昏沉沉睡过去。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雷鸣——

16岁那年,傅池宴曾越过一两米宽的阳台,不要命的跳过来将她抱在怀里,边笑她边拿她手机找到他的号码设为了紧急联系人。

“黎初你个胆小鬼,以后再怕打雷记得给我打电话,就算隔着半个国家我都能飞到你身边来,干嘛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你可是我未婚妻,你的身体都是我的,要是哭肿了眼睛,我一定找你算账!”

“轰——”

又一道雷鸣,把黎初从梦中惊醒。

她一睁眼,才发现白天已经成了黑夜。

傅池宴就坐在她床边定定看着她。

她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眼底溢满依恋,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抱他。

“池宴……”

傅池宴却陡然冷言:“黎初,别演了,这样真没意思。”

凉薄的话冲散了温情,黎初彻底清醒。

眼眶被男人的不快刺红:“我演什么了?”

傅池宴看着她,沉默了几秒:“你的检查报告我看了,所有数据都显示你身体健康。”

“我说过,我只是给若雨一场婚礼,影响不了我们什么,你何必装病,以此让家里人对我施压呢?”

男人的质问,比刀子还凌厉。

黎初含泪,心尖苦涩泛滥成灾:“这只是婚礼的事吗?”

她此刻很想问问眼前的男人,他真的还爱她吗?

“初初,你到底在任性什么?”他蹙眉像是不解,一再强调,“若雨就要死了,你到底在跟她争什么?”

“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就当可怜她,满足她临死的愿望,这很难吗?”

可怜?

黎初凄然惨笑,直面傅池宴的眼:“所以,你爱上她了?”

傅池宴却答非所问:“初初,别这样。”

他站起身,用一种疲惫极了的语调说:“我希望你能大度一点。”

她该怎样大度?

笑着看她的未婚夫抛下她,将原本给她的婚礼许诺给另一个女人?

病房里再一次陷入寂静。

直到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

傅池宴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提醒,迟疑了一瞬,摁灭屏幕:“若雨今天要化疗,没人照顾,我先过去了。”

话落,不等黎初说什么,他就着急离开。

“哐”,房门合上,震的黎初满心闷堵。

鬼使神差,她下床跟了过去。

走过走廊,路过拐角,她蓦然僵住——

前方,原本说要化疗的白若雨,正垫脚抱着傅池宴,亲密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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