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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宁手握着车门,又缓缓放下了。


车内气氛逼仄。


秦珩出差回来又跑了一趟秦宅,其实有些疲倦了,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揉着眉心,语带不耐:“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到现在,他只觉得她在闹。


池宁心口发凉,她坐得笔直望着车前方,半晌她轻声说:“秦珩,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跟你过了。”


秦珩蓦地侧头看她。


他长得好看,五官轮廓立体分明,池宁曾经相当迷恋这张脸,可是现在她没有感觉了,一点儿也没有了……


秦珩黑眸盯着她,一手解开安全带:“下车!”


一道细微声音,他将车锁开了。


池宁立刻下车,朝着别墅玄关走去……幽光里她的背挺得笔直,就跟她离婚的决心一样坚定。


秦珩抽了根香烟,才下车跟着上楼。


他们闹得不欢而散,


当晚,池宁睡在客房,秦珩心里也有气懒得哄她……他换了睡衣就躺下了,只是睡觉时他摸了摸身边的空位,多少有些不习惯。


从前,他再冷淡,池宁都喜欢从背后抱着他睡……


清晨,日光照进卧室。


秦珩觉得刺眼,伸手挡了挡,人也跟着醒来。


楼下,传来细微声音。


他听出那是佣人在布置餐厅,平时这些事情都是池宁跟佣人一起做的,他的早餐也是她单独为他准备。


秦珩心情稍好些,下床,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下一秒,他目光顿住——


池宁的行李箱不见了。


秦珩拉开衣柜,果然,她带走了常穿的几件衣服。


他静静看了几秒后关上她的衣柜,如往常一般挑了套商务装换上,简单洗漱后一边戴表一边下楼,看见佣人随口问:“太太呢?”


佣人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一早提着行李箱走了,连司机都没叫。”


“她出息了!”


秦珩没理会,他坐到餐桌前用餐,是他习惯的黑咖啡加全麦吐司。


目光却被报纸新闻吸引,


铺天盖地,全是他和白筱筱的绯闻,标题一个比一个怂动吸人眼球,秦珩看了半晌,轻声问一旁的佣人:“太太走之前,看报纸了吗?”


佣人老实回:“太太没用早餐就走了!”


秦珩抬头看她一眼,随即拾起一旁手机打给了秦秘书:“报纸上那些,你处理一下!”


那边说了几句,正要挂电话。


秦珩修长手指抠进领带结,轻轻拉松了点儿,语气很淡:“另外给我查一下池宁把婚戒卖到哪了,下午四点前,我要拿到。”


对面的秦秘书怔了下。


半晌,她轻声说:“不可能吧!秦太太那么爱您,怎么可能把婚戒卖了?”


秦珩的回答是挂断电话。


手机扔到餐桌上,看着那些新闻,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


池宁回到娘家,沈清正煲完汤,准备送到医院。


看见池宁,沈清不淡定了。


她指着行李箱,语气不太好:“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男人偶尔偷吃也正常,那个白筱筱长得那么寒酸,腿又是瘸了的……我打听过了还是离过婚的,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我在秦珩那里,有什么地位!”


池宁自嘲一笑,将鸽子汤用保温桶装好:“一会儿,我去医院看看爸爸。”


沈清瞪着她。


半晌,沈清拿抹布擦了擦手,气道:“你爸爸知道你要离婚,大概会被气死!池宁……咱们退一步讲,就算你真跟他过不下去了,那你离婚就能过得下去吗?池家现在这样子,你拿什么来支撑?”


池宁慢慢地拧着保温桶。


拧好后,她低头轻道:“总有办法的!婚戒卖的钱足够支撑爸爸半年的医药费了,哥哥的律师费……我打算卖了这幢房子,另外我也会出去工作养家。”


说完,池宁目光湿润。


这幢房子是她母亲留下的,之前再艰难,都没有动过。


沈清呆住。


她没再劝了,但心里总是不赞同。


池宁安顿好,两人去了医院。


经过治疗池大勋的病情已经大致稳定,只是情绪有些低落,总归是惦记着长子池时宴的未来前途。


池宁暂时没提离婚的事儿。


下午,主治医生过来查房。


贺季棠,医学博士,年纪轻轻就是脑外科的权威,人也长得好,185的身高,气质和风霁月的。


检查完,他看了池宁一眼:“出去谈。”


池宁一愣。


随即,她放下手里东西,柔声对池父道:“爸,我出去一下。”


片刻,他们走到一处安静的过道。


看出她的紧张,贺季棠给她一记安抚性的微笑。


随后,他低头翻看病案:“昨晚我跟外科室的几个主任商讨了下,一致建议池先生后面接受订制的康复治疗,否则很难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只是费用贵了点儿,每月15万的样子。”


15万,对于现在的池宁,是天文数字。


但是她没有犹豫,开口:“我们接受治疗。”


贺季棠合上病案,静静看她。


其实,他们从前就认识,但池宁忘了。


池宁很小的时候,他住在她家隔壁,他记得每到夏日傍晚,池宁卧室外面的露台就亮起小星星,池宁总巴巴地坐着想妈妈。


她问他:季棠哥哥,妈妈会回来吗?


贺季棠不知道,他也没有办法回答,一如他现在注视她,就想起三年前归国看见她结婚的消息,他以为她嫁给了爱情,但她过得并不好。


秦珩冷淡她,苛待她。


贺季棠正想开口,对面响起一道清冷声音:“池宁。”


是秦珩。


秦珩身上一套商务打扮,深灰衬衣、黑色西装……看样子是从公司过来的,他朝着这边走来,小牛皮鞋踩在过道里声音清脆。


稍后,秦珩来到他们跟前。


他伸出手,声音慵懒中带了一丝轻慢。


“贺师兄,好久不见!”


贺季棠看着面前的手,很淡地笑,伸手与之一握:“秦总,稀客!”


秦珩一握即放,侧头看着池宁:“去看看爸?”


两个男人暗流涌动,


池宁没看出来,她不好在贺医生面前跟秦珩黑脸,于是点头:“贺医生,我先过去了。”


贺季棠微微地笑了下。


池宁跟秦珩一起走向病房,谁也没有说话。


自打想离婚,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讨好他取悦他。


临近病房门口,秦珩蓦地捉住池宁的细腕,把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他的目光复杂。


刚刚,贺季棠注视池宁的样子,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秦珩轻摸池宁的脸蛋,白皙细腻,招人喜欢。


他嗓音微哑:“跟他说什么了?”


池宁想挣开,但是秦珩稍稍用力,她又被压了回去。


两人身子紧贴,坚硬触着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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