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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顾遥知收拾好,一出府门后,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在马车旁的裴池。

今日的裴池一身墨色暗刺锦袍,马车后面是一众飞鱼服的锦衣卫。

她看着一向矜贵高高在上的裴池,如今乖乖的站在马车旁等着自己。

心里一阵奇妙的感觉。

“等了许久吧。” 她走到他的面前,抬头看向他。

裴池自顾遥知出来后,便一直看着她,在听到她的话后,摇了摇头,“没有,不久。”

说着侧身伸手扶着她上了马车。

他不觉得等得久,因为在等待中都是对她的期盼。

马车上,顾遥知看着裴池从暗阁中拿出来的点心水果,又给她倒了一杯荔枝膏水。

他,竟然准备的都是她平日里喜爱的。

裴池把东西放在她的身旁后,坐远了些。

他害怕她对他的靠近产生不悦。

“你坐的离我这般远做甚?” 顾遥知看着他,疑惑道。

“你是怕我把点心屑弄你身上吗?” 裴池看着她不解的眼神,抿了抿唇,然后又坐的离她近了些。

顾遥知看他的动作后,这才满意了点,于是拿起手里的点心吃了起来。

昨晚她心里激动,一直睡不着,今日起的晚了便没有用早膳。

马车行至郊外,忽然一颠,一旁的水溅了几点在她的衣摆上。

裴池第一时间注意到,他急忙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帮她擦拭。

顾遥知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心思微动,很想把手放在他的乌发上,但是想到那样不妥。于是就这么看着他。

“好了。” 裴池擦干净后,将手里的锦帕准备放回怀里。

“等等,把帕子给我吧。” 她忽然拦住他的动作,对着他伸出手。

裴池看着她的手,顿了顿后,把手里的锦帕放在她的手上。

她是在嫌弃他吗?

裴池黑眸中划过一丝失落,但是又怕她会不悦,于是开口解释

“这个帕子是新的。”

“好,”顾遥知一边看着手里的帕子一边点了点头,“你的帕子好简单,不若我回去帮你绣点东西?”

什么?

裴池听到她的话,猛然抬头看向她,眸中满是炙热。

她愿意为他绣帕子!

“你喜欢什么?我绣上去。” 顾遥知看他不说话,于是又问了一句。

裴池听到她的话,认真的想了想,他似乎除了喜欢她,没有什么喜欢的。

她看了看他后,提议道“红豆吧。”

这句话更冲击了裴池的内心,他忘了自己当时的反应,只是等他反应过来后,顾遥知已经把他的帕子放在自己的袖中了。

红豆寄相思,她并不想掩饰她的心,她自重生后,确确实实经常想到他。

昭安寺虽然香火鼎盛,却离京都较远,昨夜未睡好的顾遥知越发困倦。

裴池虽然闭目假寐,却一直注意着她,当顾遥知忍不住靠在他的肩头时,裴池猛然睁开眼睛,身子紧绷,一动不敢动。

等过了一会儿,听到顾遥知平稳的呼吸声后,他才低下头紧紧的看着她的睡颜。

心里似乎被充的很满。

她离他这么近…

当他抬起手想摸了摸她的发丝时,忽然神色一变,眸中满是杀意。

周围的锦衣卫也察觉到了不对,将马车护的紧紧的。

马车内的裴池,轻轻的将顾遥知拥入怀里,确认自己好好的护住她后,一手遮住她的耳朵,另一只手撩开车帘,对着许褚 冷声吩咐

“动作轻点,留两个活口。”

马车外的许褚,对着几个锦衣卫使了一个眼色后,几人冲向树林一侧……

裴池脸色阴沉,眼神嗜杀,总有苍蝇打扰他的心情。

忽然,怀里的顾遥知嘤咛一声,裴池忙低头轻轻的安抚着,睡梦中的顾遥知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柔情,慢慢安静下来。

————

等顾遥知从裴池的怀里醒来后,发现已经到了昭安寺,于是从裴池的怀里坐了起来,“我们到了?”

裴池嗯了一声,便扶着她走下马车。

他心里其实是紧张的,不过顾遥知似乎并不在意从他怀里醒来。

———

在顾遥知为她母亲点好长明灯后,去拜佛时裴池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虔诚的她,眸中带着深深执着。

她在堂前拜佛,他在心中拜她。

她是他阴暗的人生里唯一的光亮。

许褚站在殿外,看着自家督主看向夫人时的柔情,心里对顾遥知又多了一分恭敬。

东厂刑狱内,

应星看着眼前刚刚送来的两人,拿起一方洁白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手里的鲜血。

眉心微皱,

这两人嘴巴倒是硬,可惜了。

想到这,应星俊雅的脸上扯起一丝冷笑,还从来没有他撬不开的嘴!

此时,一个锦衣卫走了进来,“应理刑,前几日带回来的那几个女子中的一个,受不住水刑,死了。”

啧!

真是没用。

“那就给她家里送过去吧。” 东厂可没钱给她买棺材。

“是!”

他得在督主回来前把这次刺杀的人查清楚,不然许褚那家伙肯定要嘲讽自己的。

“咱家劝你们,还是乖些。” 应星站起身走了过去。

……

蒋家,

“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吧!” 蒋夫人攥着蒋大人的衣袖,语气恳求道。

自从那日下人来报蒋鸢被东厂带走后,她便整日忧心,如今林家嫡次女的尸体被送回了林家,这让她怎么能不焦急。

“我托了这么多关系,至今未打听到鸢儿究竟是为何被东厂带走……” 蒋大人沉吟,他派去打探的人也没有回来。

他的决定关系着蒋家上下,不能不谨慎。

“鸢儿可是您唯一的嫡女啊!”蒋夫人恨不能去替自己的女儿。

“你还有脸说? 若不是你将她宠坏,她怎么会招惹上东厂!” 蒋大人一直对自己夫人对蒋鸢的溺爱不赞成。

“蒋青山!你现在怪起我了? 我告诉你,若是你不想办法把鸢儿救出来,就别怪我将你当年做假账本的事捅出去!”

蒋夫人不得不威胁,她算是看明白了,蒋青山心里就没想救她的鸢儿!

蒋青山闻言眸中闪过一丝狠意,她果然知道这个事。

“够了!我做假账的事捅出去,你活不了,鸢儿作为蒋家子一样活不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

刘氏知道顾遥知去昭安寺的事,可是那又如何? 沈氏活着的时候就不是她的对手,难不成她死了,她就怕她了?

如今她需要留意的是赐婚的事,她同顾沉远说了她的打算,果然不出她所料,他是同意的。

毕竟锦儿在他眼里还是有用处的。

“夫人,三小姐还是不吃不喝……”此时,刘氏身边的嬷嬷走了进来。

不吃不喝?

“去,把她姨娘的耳环送一对给她。” 刘氏淡声道

顾溪南看着桌子上的耳坠,这是她用攒的月俸买给姨娘的生辰礼,她平日里宝贝的紧……

是刘氏给她的警告。

顾溪南无助的跌坐在地上,她真的,只有嫁去康王府了吗!

顾遥知刚回府,便听丫鬟来报,张姨娘求见。

她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她竟然会来寻自己? 果然是上一世能替自己女儿谋得一门好姻缘的人。

“我今日累了,让她回去吧。”

各有各的人生,各自谋划吧。

张姨娘听到眼前丫鬟的话,心沉到谷底,她猜的果然不错,大小姐并不愚笨,她也知道她以往的袖手旁观。

南儿,姨娘真的救不了你了吗?

她心如死灰的回到了自己的院里。

“大小姐,张姨娘寻您怕是因为三小姐的事……” 一旁的知秋轻声道,随后顿了顿,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大小姐,三小姐的事咱们最好不要插手。”

顾遥知听到她的话,笑着点了点头,“好知秋,我知道的。”

知秋上一世就多有提醒她,可是她觉得知秋不得她的心意,是以多让知秋做些厨房的活,很少带她出去。

她竟然忘了知秋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人。

念夏愣了愣,随后道“张姨娘找咱们小姐,是想让小姐帮三小姐吗?”

“不然呢,你这个傻子。”知秋一脸无奈,念夏对小姐忠心耿耿,但偏偏有时候不是很懂这些……

“我,”念夏想说什么,但是想到自己确实不比知秋的脑子,于是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你们各有各的长处,知秋,去铺床吧,今日早些歇息。”明日怕有的闹腾呢。

床纱微动,窗花在月光的映射下透在地上。

顾遥知想着今日和裴池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紧绷的心会舒展许多。

似乎和他在一起,她并不需要思虑太多。

想到今日他紧绷的样子,顾遥知忍不住勾唇,他真有趣。

随后便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和顾遥知不同的是,裴池靠在椅子上,一直想着自己今日的行为,是否有不妥之处,细细回忆今日顾遥知的言行,许久,他也没有找到她不悦的表现,于是呼出一口气。

此时敲门声出现,

裴池冷冷的瞥了一眼门口,嗯了一声。

许褚和应星听到督主的回应,互相对视一眼后,推门走了进去。

“督主!”

“督主!”

裴池看着掌心的佛珠点了点头,“查清楚了吗?”

“禀督主,今日刺杀的是三皇子的人。” 应星拱手道。

“那几人身上的徽虽然是大皇子暗卫营的,但是所用的刀法和步法都是三皇子身边暗卫的套式。”

想必三皇子是想挑拨东厂对大皇子动手。

一旁的许褚也上前一步拱手道,“咱们探子来报,三皇子暗卫营确实少了一批暗卫,和咱们击杀的人数对得上。”

三皇子把东厂想到也太无用了些吧!

裴池眯了眯眼,冷嗤一声,“废物。”

许褚和应星知道,这是骂大皇子。

督主骂的对,连自己暗卫的徽都被偷了,还好意思争那位子?

“督主,咱们可用对三皇子动手?” 许褚问道。

裴池摇了摇头,“暂且不必。”

随后又开口道 “把那两人扔大皇子府,问问他刺杀本座的事怎么算。”

“是!督主。”应星领命后退了出去。

许褚看着裴池,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

“听说天瑞绢的符箓是由神仙所授,色泽鲜艳,有一股清香馥郁的香气。”

许褚抬头看去,便看到自家督主垂眸沉吟。

“派人去寻来,用来制夫人的嫁衣。”

许褚听完,忙拱手称是,随后退了出去。

刚合上门的许褚,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督主被夫人拿捏死死的。

等夫人进了门,他第一个抱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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