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了吧,打小在院里就喜欢欺压我,好不容易摆脱你魔爪,这才见面又要挤兑个半天。”
谁人不知,这裴三少自小就是个混世魔王,而今,更是个被宠在心尖上,只手遮天又谁都惹不得的主。
天字包厢实际是个套间,众人簇拥着裴成渊来到一张能坐二十来人的圆桌前,况易示意服务员开始布菜,裴成渊当仁不让地坐在主位。
苏染用过晚饭,才在客厅的沙发坐定,就听得汽车鸣笛声由远及近,她以为是裴成渊回来了,站起一看,吓得脸色微变,“妈?”
李韵苓身穿浅米色晚礼服,头发盘起,一套祖母绿首饰衬托出高贵典雅,她步入客厅,四处望了眼,“成渊呢?”
“他公司临时有个会议,”苏染挽着李韵苓坐入沙发内,“妈,这么晚了您怎会过来?”
“你爸正好有事去趟部队,我呆在家闲得慌,慈善晚宴结束后不想多呆,心想着不放心你和成渊,过来看看。”
萧管家把水杯递到李韵苓跟前,“夫人,喝茶。”
“萧管家,我今晚留在这。”
“是。”
苏染细挑的眉角轻跳,裴成渊临走时的警告声犹在耳边,李韵苓端起水杯,不着痕迹望向旁边儿媳,“小染,这成渊倒是什么时候回来啊?”
“妈,他说可能会忙到很晚,您先睡吧。”
“最近有什么好的片子吗?走,到楼上陪我去看会电影。”
苏染脑子里正想着如何才能通知裴成渊,李韵苓这会却已先一步牵起她的手上楼,手机不在身边,这几日她对这座别墅已有了解,李韵苓推开其中一间房间,里头是个能容纳十几人的小型影院。苏染垂首跟过去,趁着李韵苓摆弄的空隙,顿住脚步说道,“妈,我回趟房间。”
“你难得才能陪陪我,难道还要躲着吗?”
“不是。”
“这就得了。”
播放的是部很老的片子,京剧味挺浓,苏染百无聊赖,她与裴成渊还在磨合期,他不痛快的话,自然不会给她好过。
约莫半小时后,苏染仍坐立难安,手掌轻抚膝盖,“妈,我去上个洗手间。”
李韵苓眼睛不眨地盯向大屏幕,相较方才的亲近,这会脸上显露出的是种近乎严肃的神情,她跟着段京剧轻合拍子,头似乎点了下,也不知是在回应苏染还是看得太入神。
苏染却已顾不得那么多,起身后大步离去。
没过一会,萧管家走入房间。“夫人。”
李韵苓轻拍身侧座椅,示意她坐。
“夫人,少奶奶怕是要给三少打电话。”
李韵苓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好,她自然是掐准时间的,这会儿,说不定那边已闹开了,“她现在打也是来不及的,萧管家,这电影真不错,你陪着我看出好戏吧。”
“夫人,我怕……三少回来会闹。”
李韵苓手指交扣,食指在手背轻点,她微乎其微地叹口气,眉宇间似有愠怒,“她以为帮着成渊真能明哲保身?她想撇清,殊不知这世上还有四个字,叫事与愿违。”
天字VIP包厢内,酒足饭饱后,一行人重新窝回沙发,负责的经理知道这几位爷的喜好,老早便带着几个姑娘作陪,因着酒精的作用,各自也都搂着抱着玩开,点单录甩在旁边,除去刺激热情的背景音乐,谁还有那闲心思去唱歌。
伏在裴成渊胸前的姑娘最多20出头,满口糯糯的江南话,还喜欢拉着尾音,“三少,三少……”
况易在旁受不了地指指耳朵,“我他妈的骨头都酥了。”
裴成渊自顾呷口酒,视线落到况易正被一只纤纤玉手抚摸的胸膛,“这么个摸法,棉花都得硬了。”
话语刚落定,旁边哄然大笑,埋在况易颈间的女子似乎是在害羞,削减脑袋一个劲往他怀里拱,“易少,你听听,你听听……”
“别……”况易笑着用臂弯搂住女子的肩,说来搞笑,他一个大老爷们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痒,“再闹,当心我在这把你办了。”
“嗳,”他见裴成渊置身事外,自是不爽,况易以眼示意那江南女子,“你这叫法可不行,多见外,得多唤几声好听的。”
“是吗?”她两手勾住裴成渊的肩,姣好面容挤到他跟前,“哥哥,好哥哥……”手臂缠得他几乎难以呼吸,旖旎灯色悬空在男人头顶,借着唇齿间清冽的酒味,女子仔细端详跟前这张脸,这男人果真不负盛名,好看到精致美艳与性感等词都不足以来形容,怪不得外界都有传闻,要想勾住裴成渊的心不容易,因为一个极品是很难看上比自己稍次的东西,可这般姿色,又去哪里才能寻得?
裴成渊俊眸轻阖,嘴里似在回味哥哥二字,他想起浴室镜子上残留的那两个字,蜿蜒模糊,却真真切切存在过。
“知道你家哥哥最擅长什么吗?”况易在旁不住煽风点火,“他舞姿可是一绝,往你身后那么一贴,保管你销魂的站不住脚。”
“真的么?哥哥,你会跳舞?来一段嘛!”
裴成渊手掌贴在女子腰际,但笑不语,只用手指轻点况易。
苏染回到卧室,反手把门掩起,她生怕被李韵苓察觉,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后立马拉开落地窗来到阳台,指尖按出并不熟悉的那个号码。
彩铃是首热情洋溢的拉丁舞曲。
包厢内回荡的喧闹及背景音乐掩盖住那一点铃声,女子顺势坐到裴成渊腿上,他手掌在她下摆处若有若无轻探,“想看我跳舞?你知道我的舞姿何时最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