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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桃的手无法控制的在颤抖,从眼眶里掉下来的水珠砸在上面,将笔墨晕染开来。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抿直了唇,撕碎了这张纸条,扔进垃圾桶里。

苏桃了解薄凛州。

他那个人,总是不喜欢被忤逆。

惹了他三分不痛快,他就要你十分不好过。

苏桃把支票攥在掌心,捏的皱巴巴,等她逐渐冷静下来,就把这张支票收进了包里。

她没有资格矫情。

她比别人都需要钱。

苏桃下楼,吃过早饭。

刘总助的电话准时打到她的手机里,提醒她记得去体检。

苏桃挂了电话,打车去了医院。

体检时,她花钱找了人帮她顶替。

等到那个人出来。

苏桃打车去了另一家医院做检查,报告要过几天才能出结果。

医生摸了摸她的肚子,告诉她九成是怀孕了。不用抱有任何侥幸的心理。

苏桃刚走出医院的大门,薄凛州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去检查了吗?”

苏桃说:“去过了。”

薄凛州没问她医生怎么说,到时候会有人把她的体检报告送到他的办公桌上。

简单寒暄了两句,薄凛州准备挂断了电话。

苏桃叫了他一声:“薄总。”

薄凛州挑眉:“苏秘书,还有什么事?”

苏桃明知自己不该问还是忍不住:“支票是……”她艰难吐出后面几个字:“什么意思?”

薄凛州声音淡淡,公事公办的语气对她说:“是我写的不够清楚吗?”

他停住手中转动的钢笔,漫不经心:“你应得的酬劳。”

苏桃握紧了拳,沉默不语了良久。

薄凛州继续说:“昨天晚上我对苏秘书的服务很满意。”

这句话他说出来也很平淡。

平和的语气明明听不出任何羞辱人的意思。

但是却像锋利的针扎在她的心脏,不断用力挤压,戳出无数个血淋淋的伤口。

她在薄凛州眼里只不过服务业里的一员。

和其他服务员没什么区别。

硬要说,就是她陪睡。

苏桃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薄凛州,能不能分给她一点点怜惜。

但是薄凛州是冷血动物,不会心疼无关紧要的人。就像他永远不会做亏本生意。

苏桃深呼吸:“我先挂了。”

薄凛州若有所思看着黑屏了的手机,等到下午,他让助理把医院的体检报告打印出来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总助战战兢兢。

很快就办好了这件事。

“夫人的体检报告没有任何问题,身体健康,一切都好。”

薄凛州懒洋洋翻了两页,停留在内科的检查,看完体检报告,嗯了声就让助理出去。

苏桃休假的第二天,拿到了医院的报告单。

确认了自己怀孕这一事实,并且还看见了孩子的B超图。

小小的,看不出形状。

苏桃将报告单折起来放在包里,心情又乱了。她现在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过完短暂的假期。

苏桃又回到了集团上班,程安拉着她一通抱怨,“薄总这几天把办公室里的人批评得一无是处,气压低的不行,我们都快死了。”

苏桃觉得奇怪:“他心情不好吗?”

程安神神秘秘附在苏桃的耳边:“听说薄总的白月光回国了,但是好像身体不太好。”

苏桃愣了两秒。

苏岁宁回国了吗?她没听说。

但是苏岁宁的身体不好倒是真的。

苏桃不喜欢苏岁宁,更不喜欢苏岁宁的妈妈。

苏岁宁之前住的是她母亲的宅子,她母亲当初被苏岁宁的妈妈逼得跳楼自杀。

人死了反而能解脱。

最怕的就是生不生死不死。

苏桃想了想,如果是她被爱了一辈子的男人骗到一无所有,被登堂入室的小三肆意欺辱,恐怕也活不下去。

苏桃很冷漠:“哦。”

晚上,苏桃需要陪薄凛州出席一个慈善晚宴活动。坐在车里,她确实察觉到薄凛州心情不佳。

气质冷冷的。

压迫感浓郁。

快到酒店,苏桃才想起来说:“薄总,我今晚能不喝酒吗?我有点不方便。”

孩子生不生得下来是一回事。

现在,她得保护她的孩子。

薄凛州抬起眼眸,漆黑的眼毫无情绪,可能是心情不太好说话也就犀利刻薄了三分,“苏秘书,我请你来是当个摆设为了好看吗?”

苏桃抿唇:“我这几天身体确实不舒服,医生让我不要饮酒。”

薄凛州哪怕压着火,只要他不是大发雷霆,这点火气都不会表现的很明显。

他不允许自己情绪失控。

男人冷冰冰的说:“我看过你的体检报告,没什么问题。”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薄凛州却没有急着下车,他陡然间捏住苏桃的下巴,“还是说苏秘书想涨身价,每个月几十万的赡养费也请不动你挡一杯酒。”

苏桃的下巴被他捏得有点疼。

他很少有如此失控的时候。

她默默的想,也许苏岁宁的病情又恶化了。这把火就烧到了她头上。

苏桃忍着疼,“没涨价。”

薄凛州嗯了声,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既然这样,苏秘书就别做出又是吐又是不能喝、仿佛怀孕了的样子。”

苏桃脸色煞白,下意识否认:“我没怀孕。”

薄凛州说:“我相信苏秘书的为人,言而有信,不会破坏规矩。”

苏桃咬唇:“嗯。”

下了车,苏桃挽着他的胳膊入场。

慈善晚宴的客人,非富即贵。

不是叱咤商场的豪门,就是能翻云覆雨的权贵。

而薄凛州不仅是财阀,更是家世显赫的权贵。多的是要来巴结他的人。

苏桃和薄凛州这段婚姻不曾对外公布。

所以在场也没人知道苏桃是他的妻子,依旧将她当成暧昧的秘书。

玩过就扔。

睡过就没了新鲜劲。

过几个月后枕边就是新人。

苏桃也清楚薄凛州没把她当回事。

宴会上,薄凛州的朋友又在他面前问起了苏桃:“有人说你那漂亮的秘书是你老婆?到底真的假的?”

默了几秒,薄凛州漫不经心回道:“我是她的金主。”

他的回答,苏桃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清楚楚。

顾庭宣了然笑笑,直直盯着苏桃那张漂亮诱人的脸蛋,“既然这样,薄总借我玩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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