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血才洗得掉名誉上的污点。”污点,是谁的污点呢?我问警察想要一只笔,被拒绝了,他们大概担心我自杀吧。我怎么舍得自杀呢?光明才开始啊。不出一天,警察又来找我了。我无奈地放下书,被带了出来。还是上一次的那两位。我观察了一下,胡子更长了,眼圈更深了,就连玻璃杯的茶叶放得也更多了。看样子,案件进行得不顺利。年轻警察少了很多的戾气,他的语气只有深深的挫败:“我们深度调查了你和周家人五年来的相处。走访了邻居、家政中介……他们对周家二老的为人都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至于你们的关系,从所有人的口中得知,确实很和谐。”他顿了一下:“所以,你是故意在给受害者污名化吗?这样并不能让你减刑。”我比他更无奈,怎么到现在还觉得我需要减刑呢,他看不懂我眼里的视死如归吗?于是,我挑衅他:“我不在乎减刑与否,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执行死刑我也乐于接受。但是你们……不舍得啊。”“你……”他的情绪又上来了,像一个火药桶,一点就爆。还是年长的警察有经验,他喝了一口浓浓的茶叶水,把不小心吃到的茶叶吐了出去。“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们会尽可能的满足你。”和聪明人对话,就是省力。他继续说着:“我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们还是希望能……”我也不装了,镇定地说:“我要周晓婷来见我。”老警察也为难了:“周晓婷还在医院,她的伤势不轻。”我微笑地说道:“我当然知道,可是她受得都是硬伤,只要不出血过多,就不会致命。我下手的时候,注意轻重的。”年轻警察忍不住了,骂骂咧咧:“妈的,疯子,都是疯子!”周晓婷如约来见我。几天不见,骄傲恣意的她已经彻底变成一个虚弱的怨妇。怨家破人亡,更怨自己从此以后只能在轮椅上度日。推她进来的是杜思远,她再也没有可能嫁的男人。周晓婷看见我的时候,好像见了恶鬼。她的眼里有仇恨,但是更多的是害怕。我好好地欣赏了一番。首先开口的是杜思远。他冷静自若:“江女士,我不知道晓婷家到底和你有什么过节,但是小宝还小,她甚至都不怎么回国。她外公外婆做的事真的和她无关,希望你能网开一面。”我饶有兴致地听完了他的论述,朝着他吹了声口哨:“帅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和周家二老有过节?”“那你为什么杀他们?”说话的是周晓婷,她泪流满面,愤恨至极。我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因为我的仇人是你啊,晓婷。”5、周晓婷惊恐地看着我:“我根本不认识你!”我没有理睬她,继续笑着吹着口哨,旋律是十多年前京海一中风靡的一首歌。当时的军训篝火晚会上,校长倾情演唱了这首《漫漫人生路》,后来一度成为了我们的校歌。但是可惜,周晓婷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期期艾艾地求着我:“医生说,我这辈子只能坐轮椅了。这样,能否消减你的仇恨,求你告诉我们,小宝在哪里?”杜思远也说:“江女士,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求你体谅一下做父母的心情。”我翻着眼睛思索了一下:“谁说那个小孩死了。现在还没死呢,不过过几天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