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他,眼神诚恳:
“老板,听说我和你睡了。”
老板脚步一顿。
“谁说的?这么过分?”
我猛点头:“是啊,她们怎么能如此侮辱我们纯洁的雇佣关系呢!”
老板继续道:“他们凭什么觉得我能看得上你啊?”
我确信,在那一瞬间,我在老板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真实的困惑。
我屈辱地道:“是的老板,他们在侮辱你的品味。”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您出现得确实有点突兀了呢?”我斟酌着用词:“孤男寡女住在一起,确实容易被人误会,毕竟您才高八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道貌岸然衣冠禽.兽,世界上九成的女人都会拜倒在您的西装裤下......”
老板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戒备:“难不成,你觊觎我?”
老板从小在国外长大,成语储备量显然不足以支撑他完全理解这句话。
在他听来,我这是无比诚恳的称赞。
我意识到马屁拍过头了,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我对您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那就好,”老板如同每个黑心老板一样给我画饼:“好好干,我看过你的述职总结,写的不错,反正比你们那个主管写的好。”
我琢磨了下,觉得他大概是在暗示我努力工作,争取早日取代主管,成为新的师太。
可惜,我志不在此。
但我还是感谢了他:“谢谢老板今天帮我说话。”
“那难道看着你挨骂吗?”老板斜了我一眼:“你因为工作原因被困在了这里,还要担上不敬业的罪名,哪里有这样的说法?”
“别想这么多了,”老板的语气难得温柔:“你的脑容量本来就有限,再这样下去,就该死机了。”
我已经习惯了他整日阴阳怪气开嘲讽的样子,也懒得反驳他,应了声好,然后就去打扫卫生了。
说是打扫,其实也就是打开扫地机器人,然后看着它满地的转圈圈。
趁着闲暇,我拿出平板,点开了一份之前写好的设计报告检查了起来。
正看得入神,一道男声幽幽响起:“这份报告谁做的?”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他:“怎么了?是很好吗?”
老板喝了口咖啡,语气嫌弃:“很烂。”
“这里写的太乱了,逻辑不清晰,”老板抢过笔,在屏幕上划了几下:“还有这里,要列条目的。”
我看他三两笔把报告修改完,自己又顺了一遍,颇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不过看起来,这人还挺有想法的,”老板把笔还给我,又喝了口咖啡:“行文如果能再规范一点,就是很好的设计报告了。”
我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老板看着我,一脸莫名:“你笑什么?”
“没事没事,”我关掉报告,殷勤地给老板续了杯咖啡:“就是觉得不愧是老板,慧眼如炬啊!”
老板突然被夸,看着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哼了一声之后就回房去了。
转眼又是几天时间过去。
这几天老板格外喜欢在我看报告的时候凑过来指点一番。
再等我夸他一顿,享受几个高级隐晦的马屁,然后才满意离开。
短短几日,我的工作能力和拍马屁的功力都突飞猛进。
这天,医护人员上门检查时给了通知,说这个小区很快就能解除隔离了。
我高兴坏了,急忙就去收拾行李。
老板靠在自己卧室门上,看着似乎有点不悦:“你急什么?又不是今天解除隔离。”
“这不是随时准备撤退吗,”我恭恭敬敬地道:“等解除隔离了,我绝对第一时间离开,不给您添麻烦!”
老板“啧”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门被摔得震天响。
我挠挠头,叹了口气。
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小姐脾气。
真是唯老板与小人难养也。
解除隔离的时刻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第二天一大早,小区的喇叭就反复播送,说小区已经解除隔离了,小区住户即刻起可以随意出入小区。
我拎着从老板这借来的爱马仕旅行箱,喜气洋洋地跟老板道别。
老板的脸色比昨天还臭,他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我吭哧吭哧搬行李箱的样子,憋了半天,冒出一句:“......我送你吧。”
我受宠若惊:“不敢不敢,您一分钟都是万把块上下的,我付不起。”
老板嫌弃地看了我一眼:“少看点言情小说吧,我赚钱又不是靠卖时间,我睡一觉也是这个数。”
三分钟后,我默默爬上了老板的阿斯顿马丁。
他放好行李上了车,从后视镜扫我一眼:“坐后座?你当我是滴滴司机?”
我讪讪地笑了一声。
那肯定不能啊。
要是哪个滴滴司机是这个服务态度,我肯定往死里投诉他。
可惜这是我的老板,所以我只能尴尬一笑,然后默默坐到副驾驶上。
回去的路上,老板一直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