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大雪纷纷，寒意刺骨。

燕琼霜吃力地抬起头望向地牢入口，

一道人影逆光而来，熟悉的青铜鬼面出现在她眼前。

已经是第七日了么……她有些记不清了，

燕琼霜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来那个人，可她也只能执着地等待着，就像以往多年一样。

师兄，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吧？

······

“你好像很失望。”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响起。

她怔怔地看向鬼面人，不知是不是失望太甚，一时间竟无法开口辩解。

直到被从刑架上放下来，按跪在男人面前，燕琼霜也只觉得无望。

“没什么想说的吗？”男人含笑的语气在头顶响起，

燕琼霜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无法遏制的悔意与恐惧。

眼泪一滴滴落下，她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嗓子堵得厉害。

在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下，燕琼霜忍着剧痛迅速爬起来，跪伏在男人面前。

“大人，别杀我！”

手里紧紧攥着玄色的衣摆，她抬头恳切地看着这个带着鬼面的男人。

这个决定她生死的主人。

“留下我会对您很有用，求您别杀我！”

······

那一日，燕琼霜和师兄被押着跪在此地主人面前。

鬼面人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一个，我只会放一个。”

她咬牙坚定：“我们发过誓，同生共死，绝不独活！”

说着看向曲飞雀，对方遍体鳞伤，却强忍着痛苦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选了还能活一个，不选，两个都要死。”

这她当然知道，但是，但是......

眼中满含泪水，她凝神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哽咽地唤了一声：“师兄。”

她很快听到了曲飞雀的拒绝，“师妹，我不会抛下你一人！”

她不再说话，却已做好了和师兄一同赴死的准备。

“出去的人本座不会追究，此后也不再追查。”

鬼面人话音刚落，一道光从地牢入口照射下来，刺眼且温暖。

燕琼霜恍惚地看过去，鬼侍已经打开了地牢大门。

“雪停了，今天阳光很好。”

耳边传来鬼面人的蛊惑声，燕琼霜二人被拖拽至门口，只要往前踏一步就是自由。

她下意识握住了师兄的手，然而她的师兄没有回应她，

曲飞雀看着外面的光，眼神渴望又挣扎。

最终，他似乎决定了什么，一点点挣开了她的手。

在燕琼霜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曲飞雀没有回头，她追出几步，被黑衣人持刀拦下。

“两个只能活一个。”

燕琼霜充耳不闻，目光死死盯着师兄的背影，嘶声道：“师兄！”

“我们说好同生共死！”

然而他只是疾步隐没在了那片光亮之中，留下一句许诺，

“七天，七天后我一定找到宝珠来救你。”

他的身影在模糊的泪眼中远去，燕琼霜嘴角颤抖，片刻才拉起笑容，

“你看，师兄没有放弃我。”

鬼面人没有点破她的自欺欺人，“那便给你七日。”

“七日之后，见不到照世珠，你们都得死。”

······

第七日，燕琼霜没有等来曲飞雀。

还没来得及为此落寞失神，就感受到鬼面人森寒的杀意。

“我可以为大人盗来您想要的一切东西！”

燕琼霜开始拼命为自己争取，黄金、铜矿甚至......人命！

她把自己能想到的唐门可能需要的都说了一遍。

“可惜，我不需要。”

看家本领被拒绝，燕琼霜有些惶恐，努力想着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照世珠！我可以为您去寻找照世珠！”

“我不相信你。”鬼面人低低笑道，声音冰冷。

巨大的压力让她有些茫然无措，忽然燕琼霜想到，她还有一张最后的底牌。

她的身体......

于是燕琼霜松开了男人的衣角，抬手扯开了系带，染血的外衫翩然落地。

每脱去一件，燕琼霜便斜眸观察鬼面人的反应，

面具露出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却未曾开口阻止。

这让她心中再次生出希冀。

衣衫一件件脱落，透过单薄的里衫，已隐约看见白皙的肌肤和刺目的血痕。

白璧微瑕，显出一种异样的美感，

终于，颤抖的指尖搭在了最后那件肚兜上，燕琼霜脸色发白地看着高座上的男人，

他只是凝视着她，并未言语。

最终，活着的渴望战胜了心中的羞耻，

她将身前最后的遮挡脱下，轻薄的布料从肩头滑落。

沉闷而昏暗的空间里，胸口的肌肤雪白莹润，甚至有些晃眼。

下一瞬肩头忽然一暖，地上的外袍已重新拢在了身上。

男人的触碰一闪而逝，燕琼霜第一反应是，不成了。

果然，他开口便是，“本座对你，不感兴趣。”

燕琼霜彻底瘫坐在地上，不成了，这一次，她真的要死。

她绝望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衣物，闭上了眼。

“想活命，也可以。”

抬眼看着男人将擦手的手帕随意扔下，冷峻的声音居高临下传来，

“既不想死，便自己找出一条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