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济环境不好,我被辞退了,不想他担心,我什么都没说,偷偷地四处投简历。
今天经过朋友介绍,找到一份在拍卖会的兼职。
“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三次!”
“恭喜 1306 号客人,拍下这款镶钻内衣!”
“请客人稍等片刻,我们的工作人员,即刻将物品送到您的包间!”
这是私人拍卖会,分大厅和包间两个区域。
我双手捧着托盘走进包间。
看清楚坐在中间的男人时,脑子突然嗡的一声响。
早上我假装出门工作时,这个男人还搂着我。
撒娇说不想上班,也不准我上班,就想时时刻刻和我待在一起,还缠着我下班回家给他煲汤。
这话还没过一天,他怀里的人就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
“段少,可以啊!豪掷千万只为美人一笑,这不得亲个庆祝一下!”
“对!亲一个!”
周围的人不停地起哄。
段曾琪的眉眼含着淡淡笑意,抬起怀中女人的下巴,俯身和对方亲吻在一起。
娴熟的动作,还有那惯混于这种场合的神态。
与在我面前时,处处小心翼翼,害怕我不要他的小可怜样,完全是两个极端。
我感觉好冷,甚至怀疑包间的中央空调是不是坏了,为什么感觉好像进了冻库一般。
冻得我浑身发麻,不知道怎么迈开脚步继续往前。
而他们仿佛在春意盎然的舒适国度,一个和我截然不同的地方。
那几个起哄的人我见过,就是之前追债打他的那群混混。
遇见段曾琪那天,下着大雨,我喂完流浪猫准备回家,看到他被一群人打。
我是孤儿,比不得家里有人撑腰的,惹不起事情。
于是悄无声息地缩在角落里躲着。
过了一会,打他的人走了,我撑着雨伞准备回家。
突然,裤脚被扯住,我低头就看到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特别像我曾经捡回家的那只小猫,乖巧黏人得让人心疼,可惜最后生病死了。
之后便再没养过。
就这样,我把没钱也同样是孤儿的段曾琪带回家。
我从小就渴望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出来工作这几年省吃俭用,也攒下笔钱。
不过为给他治病,最后花得所剩无几。
一直养了他半年,身上的伤才痊愈。
我让他给我写借条,每个月分期还给我。
他一口应下,然后红着脸问我能不能嫁给他,他这辈子赚的所有钱都给我管。
我的人生里没打算有其他人,故意说娶我要先送房。
他听到我的条件,笑得很开心。
我正纳闷,犹豫着要不要带他去拍个脑补 CT。
他却高兴地说着,“好,你没直接拒绝我就好。”
“晓晓,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到你面前。”
为了攒买房钱,他一天打五份工,不要命似的。
一天下来,睡觉时间都不足五小时,我以为他很快就坚持不下去。
没想到他这样连轴转地工作了 2 个月。
之后的一天晚上,我在家接到医院电话。
赶过去时,医生说他严重睡眠不足,营养不良。
再这样下去非得过劳死。
我守在他的病床,半夜他突然惊醒。
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是问几点钟,他要赶紧去送牛奶。
我叫他别送了,以后都不准送。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医院,只是疑惑地看着我。
说如果少了这份工作,那他离买房娶我的时间又会远一些。
一边算着,如果没这份送牛奶的工钱,还得延迟多长时间才能买房。
“晓晓,你怎么哭了?你别吓我,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这才发觉脸有些冰凉凉的,抬手碰了下,脸上湿漉漉的。
“只要你别去送牛奶,我就不哭。”
他手足无措地给我擦眼泪,一脸慌张地哄着我,“好好好,我不去,只要你别哭,让***什么都行。”
这时还不忘记算着账,“晓晓,我知道你想尽快有一个家.”
“你放心,没了送奶的钱,我就多跑几个客户。”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没有你会死的,你千万要等我!”
“万一有人愿意给你买房,你也不能跟别人跑。”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脸上满是怕我不要他的神情。
我心软得一塌糊涂,看着他笑了笑,“好。”
还有很多很多这样,让我一次又一次打开心房的回忆。
可这些存在,此时都变成了一种讽刺。
现实嘲笑着我,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富家权贵子弟的游戏。
都说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我第一次见识到这句话的杀伤力。
他从来都不是我认为的小可怜,而是一只伪装成猫咪,但实际有着锋利爪子的老虎。
我如同老鼠般被他逗弄在股掌之间,为他所有的戏份疯狂呐喊,深陷其中。
我忍住上前质问的冲动。
我是谁?他是谁?
云泥之别的身份,所有的话语只会让我更像跳梁小丑。
我对于他而言,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开局可能不一样,毕竟给我定制了私人款,不过结局都一样。
玩腻后被像破抹布一样扔掉!
本质都是玩玩而已!
我现在只想体面的离开,维护我那本就少得可怜的自尊。
好在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被要求戴上口罩,还花了妆,穿着都是统一制式的打扮。
此时的我,应该没人能认出。
那个妩媚的红裙女人被吻得娇喘连连,段曾琪在她的脖子上留下许多印记,才松开手坐好。
红裙女如同没有骨头的蛇,立刻又攀附着搂上他的腰身。
“段少,我今晚就想穿这套内衣,你到时帮我看看合不合身,好不好?”
与女人眼中的情迷意乱相比。
段曾琪此刻的眼神清明,和刚才陷入情欲之色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但嘴里却应下了女人的邀约。
我听到后,自嘲地笑着。
笑我相信,他说的时时刻刻。
笑我相信,他为攒买房钱进医院时,内心产生的悸动。
红裙女脸上的笑容明艳灿烂,“段少,那今晚直接住我那里好不好?您每次都急着在 11 点前离开,我还有好多伺候您的方法没来得及用呢。”
他微眯着眼眸,“我的时间,要你安排?”
他讨厌被安排,讨厌束缚和被掌控。
女人被他语气中的冰冷吓到,小脸霎时变得苍白。
慌忙道歉解释着,一边各种小心翼翼地讨好。
段曾琪将腰间上的手挥开,眼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你知道我的规矩,我要做什么,都没人有资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