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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替妹妹出嫁。”

燕冷霜看着声势浩大前来逼婚的燕父和继母,如是说。

此刻。

听闻燕冷霜同意替嫁,继母反倒目露诧异。

“你当真愿意嫁去殷府?”

那殷鹤年堪比活阎罗,听者惊,闻者惧。

燕冷霜怎会如此轻易就答应?

然而面前的燕冷霜神态自若,语气冷淡却肯定:“当真。”

她垂眸之时,将所有情绪隐于眼底。

无人知道,如今的燕冷霜早已是重活一世的芯子了。

前世,她确实不愿替嫁,拼着劲儿与燕父继母反抗。

换来的,是继母将她身边仅剩的奶娘活活打死——“竟敢忤逆主母,定是这婢子没能好生教你!”

那刺目锥心的红,深深印在了燕冷霜的心上。

她痛哭、她挣扎、她反抗,却犹如蚍蜉撼树,毫无作用。

最终她还是生生被灌了药送上了喜轿,送入了外人视为地狱般可怖的殷府。

今生重来。

燕冷霜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出嫁当天。

九千岁迎亲,声势浩大,锣鼓喧天。

拜堂、礼成,送入洞房。

燕冷霜穿着大红的嫁衣,披上红盖头端坐在床榻。

不知等了多久。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一双黑金靴停在她面前,随即,一柄玉做的喜秤挑开了她的盖头。

那张燕冷霜曾经最熟悉的俊美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前世,这个人曾对她说过:“霜儿,天上月海底珠,只要你开口我便都能给你。”

可后来,燕铃月身中剧毒,生死一线,需血缘至亲之人心尖血作引救命。

也是这个人,毫不犹豫将剑刺入了她的心脏。

再见的这一瞬,燕冷霜只觉胸腔处痛感犹在,背脊都发了冷。

两双同样黝黑的眼对视片刻。

殷鹤年眉头冷蹙:“你不是燕铃月,你是谁?”

同样的话,上一世燕冷霜也听过。

只不过那时,自己小心谨慎,生怕暴露身份,还在想尽法子否认。

如今想来,她才知那会儿的可笑。

殷鹤年怎会认错他的心上人?

这世,燕冷霜选择坦然相告。

“回九千岁,妾身名叫燕冷霜,乃是燕家嫡长女。”

燕冷霜淡然开口,语气平静至极。

殷鹤年玩味地端详她许久,用玉秤杆再次挑起了她的下巴:“你不怕我?”

燕冷霜心口一颤。

她随即垂眸,轻声回:“我怕,九千岁威名盖世,天下人谁不怕您?”

她说话的声线带着轻微抖动。

不似装的。

殷鹤年双眸轻眯:“你怕我,倒还敢嫁我?”

语气轻飘飘的,好似在同她说笑,燕冷霜却清燕知道其中的冰冷杀意。

“父母之命,妾身一介弱女子怎敢违抗?”

燕冷霜顿了顿,却是在殷鹤年的冰冷视线中抬眼:“九千岁若是不满,该杀的应是骗您诓您的燕家人,而非妾身。”

这话一出。

殷鹤年都愣了一瞬。

他仔细打量她片刻,忽地笑了:“你很有意思,确实很不该死。”

燕冷霜攥紧的手悄然松下。

却又听殷鹤年话音骤转——

“可惜,本千岁不是讲道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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