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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唐珍珍这下是真痛得眼泪都出来,抬手就粗鲁地推开乔婉。

乔婉原本脑后被敲了一棍子,就虚弱头晕,被这么一推,差点摔下木板床。

傅敬远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乔婉,也帮她按住了差点脱手的破被褥。

唐珍珍看着自己受伤渗血的伤口,再看向靠着傅敬远的乔婉,又痛又恼火,

乔婉这个破鞋,居然敢咬她!

她立刻看向刚才踹开门的青年:“王知青,你还发什么愣!”

王建华看着乔婉有些虚弱地靠在傅敬远怀里。

虽然为了抢到回城指标,他亲手把乔婉敲晕送进傅敬远的房间。

可看着这么一幕,他还是心底冒出一股嫉恨的邪火。

王建华拿锄头指着傅敬远,愤怒地骂:“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牲口,竟敢糟蹋我们的女同志,打死他!”

跟着他来的,除了知青点的愤怒的知青们,还有许多村民。

他们对傅敬远这种下放牛棚改造的“封资修坏分子”本来就有偏见。

街道上头的指示都是——要好好管教“坏分子”,多让他们积极劳作,改造思想。

哪怕傅敬远平时给村里人看伤病,也没人会跟他来往,但什么苦活脏活,他都得干。

就是这样一个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家伙,竟然敢糟蹋女知青!

打死都不为过!

跟炸了马蜂窝一样,村里人个个都义愤填膺地提着锄头、铁锹朝着傅敬远狠狠地打过去!

傅敬远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杀气,捏紧了青筋毕露的拳。

可看着朝自己冲来的这帮知青和村里人,他忽然松开了捏紧的拳。

男人颓然地闭上眼,自嘲地哂笑——呵,真没意思。

战场上的枪林弹雨都没能让他受重伤,看来要在这里见大血了。

可下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拼力向后一扯。

原本半靠着他怀里的姑娘,挡在了面前,朝着冲来的人们大喊——

“住手,他没有糟蹋我,我们在谈对象!”

这一声大喊,仿佛一声惊雷,劈在房间里义愤填膺的人们头上。

众人愣住了,举起的锄头、铁锹僵在半空。

唐珍珍眼底闪过错愕,随后心念电转,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乔婉,你说什么,你和这个坏分子在谈对象……你身上的衣服……是他的!”

哈,乔婉这个蠢货,竟然心软护着傅敬远?

那最好了,招工回城的指标永远都轮不到她!

乔婉冷冷地看着她:“是,我是和傅敬远在谈对象。”

“你疯了?!”王建华盯着乔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他追求了乔婉那么久,乔婉却看不上他,还跟大队那个最年轻的副书记眉来眼去。

这次招工回城的指标那么稀罕,才两个指标,乔婉就有一份,就凭她搭上了那个副书记?

他一气之下和唐珍珍合作,把乔婉敲晕剥光送进了傅敬远这个扫牛棚的坏分子房间里,又演了这出戏。

乔婉没了名声,就过不了这次招工回城的考核。

但过个十年八年,大家淡忘了这事儿,乔婉也未必没有机会回城。

结果,现在这蠢女人,居然同情傅敬远,说跟这个坏分子在谈对象,她疯了么!

结婚落户在农村,她就一辈子回不了城了!

可王建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倒是跟进来的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妇女率先冷笑起来——

“哟,原来这是耐不住寂寞,搞破鞋啊!贱不贱呐,发骚到坏分子床上去了!”

她是唐珍珍的二姨,当然知道唐珍珍想做什么,当即落井下石。

村里人看着乔婉的眼神顿时也满是轻蔑和厌恶。

这要是自家闺女婚前和男人睡一起,搁在解放前得浸猪笼!丢人现眼!

乔婉咬了咬牙,盯着那中年妇女:“第一、我和傅敬远在谈对象,男未婚女未嫁,不叫搞破鞋!你女儿小花也在和隔壁村黑子谈对象,也是搞破鞋,也是犯贱?!”

那中年妇女顿时炸了毛,跳起来:“你瞎扯什么!”

乔婉不理她,看向皱眉站在门口的村支书:“老支书,我不知道唐珍珍看到了什么,我在溪边打猪草不小心掉河里了,他救了我,带着我回来换衣服而已!”

牛棚边上就是条小溪,大家伙都知道。

“我和他已经决定申请结婚了,明天我就去队里开介绍信!”乔婉再次干脆利落地出声。

她干脆利落的话语,炸得村里人和知青们都有点晕乎。

谁都能看得出她在维护傅敬远。

“乔婉,你的思想觉悟太低下了,居然和扫牛棚的坏分子搅和到一起!”王建华气得脸发青。

乔婉一直拒绝他这个队里刚评的五好青年的追求,却对一个没见过两次,人人避之不及的男人这么维护?!

老支书终于拿着烟斗敲了敲门口,皱眉开口——

“既然是误会,乔知青说了要和傅大夫领证,谁也没说下放改造的人不能结婚,都散了吧!”

他可不想下乡插队的知青和改造分子闹出什么破事儿来。

闹到知青办和公社去,他们的先进小队红旗就没了,还得扣集体工分。

村里其他人见老支书都开口了,也都讪讪地不好继续呆了。

大家伙鄙夷地看了一眼床边上的乔婉,纷纷转身离开。

唐珍珍心中畅快极了,和自己二姨把一脸愤懑的王建华也都干脆地拉走了。

她可不能让王建华嫉妒起来犯浑,破坏乔婉和傅敬远那坏分子的“姻缘”。

傅敬远把漏风的大门关上,转身看向乔婉,见她一脑门虚汗,整个人抱着被子坐在木板床上。

他厚厚的黑镜框后,狭眸闪过莫测的光:“你,为什么要帮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乔婉听出来他话里的冷淡和警惕,沉默了一会:“因为帮你就是在帮我自己。"

傅敬远按了下鼻梁上的镜框,目光冰冷锐利宛如审讯者:“是么,说说看?”

乔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面前,男人站得极近。

距离近得,她能闻见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乔婉慌张就想往后躲:“你走开点。”

傅敬远瞧着她’心虚‘的样子,下意识抬手就按住她肩膀,冷道:“你躲什么?”

乔婉一缩身子,衣领下的锁骨和肩膀被属于男人的大手掐住。

异样陌生的触感让她红了脸,忍不住挣扎起来:“你……干嘛!”

挣扎间,被子一下子落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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